笑傲江湖见 第186章

向问天道：“错不了，属下已查问清楚。”他一提到各人的眷属，左冷禅、解帮主等无不凛然，情知此人言下无虚，众人拦他是拦不住的，若是杀了他的女儿，他必以毒辣手段相报，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只怕个个难逃他的毒手，思之不寒而栗。一时殿中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变色。一个个尽皆觉得魔教就是魔教，只会拿人家的家属做威胁，无耻卑鄙下流。却忘了，是他们先说要抓人家属的。不仅说，而且还做了.......

隔了半晌，方证说道：“冤冤相报，无有已时。任施主，我们决计不伤任大小姐，却要屈三位大驾，在少室山居留十年。”

一来就关十年监狱，逼人“向善”，少林和尚也算是大言不惭。

胖子道：“老和尚，我都说了，你的方法不行。不如我这方法好，看不顺眼的，都杀了，也就无善无恶了，浪费那么多年斋饭干什么？！”

冲虚道人说道：“任先生，咱们来打个赌，你瞧如何？”

胖子道：“老夫赌运不佳，打赌没有把握，杀人却有把握。杀高手没有把握，杀高手的父母子女、大老婆小老婆却挺有把握。”

冲虚道人道：“那些人没甚么武功，杀之不算英雄。”

胖子道：“虽然不算英雄，却可教我的对头一辈子伤心，老夫就开心得很了。”

冲虚道人道：“你自己没了女儿，也没甚么开心。没有女儿，连女婿也没有了。你女婿不免去做人家的女婿，你也不见得有甚么光彩。”

胖子道：“没有法子，没有法子。我只好将他们一古脑儿都杀了，谁叫我女婿对不住我女儿呢？”

张起灵道：“胖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吴邪呵呵笑：“他在逗对方玩儿呢！所谓教化，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儿，理论上多么冠冕堂皇都好，只要上层的男盗女娼，子女是教不好的。关多少年都没用。”

张起灵瞥了吴邪一眼道：“你又没小孩，怎么有这么多感慨。”

吴邪叹一口气：“就是不敢要啊，社会即江湖。你就说这笑傲江湖里，哪一家的子女有好下场了？任盈盈，从小没爹没妈，跟个不难不女的东方不败长大。岳灵珊，有个伪君子的爹，尽管被教育得懂些是非规矩，可最终打破她人生幻想的，不就是他爹？还有林平之，被整个家族给害了，有武功秘籍不用，不用就扔了烧了呗。不能用的宝贝揣怀里，就是让人来灭门的？”

张起灵道：“照你这么说，最没用的就是金钱，家有万贯家财不用的，都会遭来觊觎？”

吴邪嘿嘿笑：“那是自然——在私有财产没有法律保护的情况下，万贯家财就是祸害。自古哪一个万贯家财的，不是被别人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抢走瓜分了的？不仅抢走瓜分，还要被冠以各种为富不仁的恶名，何必？话说回来，既然不能聚集财富留给后代，那生娃养娃干啥？生出来就像林平之这样，等着所有人过来灭门抢夺的么？不想被抢，只有变成真正的大恶人，这难道不是林平之悲剧的原因？”

张起灵顶着林平之的脸，反驳道：“他也可以像我一样嘛！”

吴邪道：“你是多难能可贵的人啊，世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多？”

张起灵摇摇头：“我只是有退路而已，如果真的设身处地，未必能做到。比如现在，胖子要找人打架，你能帮上忙，我呢？以林平之的功力，跟这十个人相比，那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吴邪又笑：“可以，等会儿等胖子冻僵了，你可以在他背后写字。”

此时，便听那冲虚道人道：“这样罢，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也不可胡乱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败。你们三位，和我们之中的三个人比斗三场，三战两胜。”

方证忙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点到为止，不伤人命。”

吴邪道：“田忌赛马开始了，小哥，你藏好，在这里观敌嘹阵，等会儿我和胖子冻僵了，记得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