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见 第32章

张起灵（林平之）跟着华山派一行人上了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为了表示礼貌，在去刘正风的宴席之前，岳灵珊已经卸下了麻子装，恢复了端丽少女的模样儿。岳灵珊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十分自信的，众师兄弟因为见习惯了，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艳，尤其是师父在一旁，更不敢有丝毫的轻浮。

岳灵珊本也不在意这些人，他在意的，是这位新的林师弟，第一次在林师弟面前露出真容，自然是想看看这位自身也长的很漂亮的小少爷对自己是什么观感的。

于是，她有意无意间就在林平之面前晃来晃去。与旁的师兄弟说笑，笑容也灿烂了许多。然而，这位林师弟一路上不仅一句夸奖的话也没有，连眼神都没怎么在她身上流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明明前几日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师兄在的时候，他虽然也少言寡语，但还是比现在要多许多。脸上的神色也更柔和，看着比现在这木头样儿，好太多了。

岳灵珊是个大小姐的脾气，这个师弟越是不理她，她越是故意的撩拨。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身边逗他说话。偶尔得一两个字的回应，便觉自己中了大奖似的得意。

华山派到的时候，各门各派的人也到得差不多了。依照身份地位的规矩，自然是派头越大的，到得越晚。而且，派头越大的，也越是看起来谦逊温和。

比如岳不群，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刘正风作为衡山派掌门的师弟，排场极大，光席面就摆了两百多席。像这样的盛事，这些个武林人士平日里很少见到。大多数都十分好奇，东张西望。华山派的众弟子也不例外。七八个人围着一桌说说笑笑。

岳灵珊觉得林平之是新来的师弟，与别人不熟。照顾着他的情绪，主动坐他身边。没想到这个林平之跟个木头人一样，完全没一点儿要与她说话的意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着，谁也不睬。

岳灵珊原本有些不悦，但一想到，他父母被抓，如今生死未卜，他的担心是正常的。便由生气又转为同情起来。

殊不知，林平之（张起灵）担心是担心的，却不是担心林氏夫妇，而是担心吴邪。他孤身一人在外，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凶险。

那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前，外面进来一个朝廷官员，给他宣读了圣旨，封他做了一个参将的官职。

这引起了全场上下不小的骚动。武林人士好像都鄙视去求职当官的，觉得那是辱没了他们“江湖”的名号。

张起灵听到骚动声，终于是抬起来头，对眼前这一场戏，多多少少有一些兴趣了。他是觉得好笑，果然，“江湖”一词，有些类似“草寇”或“黑涩汇”的意思么？所以，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去当官，相当于招安？

张起灵当然是不会瞧不起刘正风的“招安”行为的。他离“江湖”很远。他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在看戏。

毕竟，在他们生活的年代，绿林，江湖，已经距离很远很远。大家也还习武，有一些传统的门派，也有海外的，跆拳道、柔道、剑道、泰拳、搏击......但无论是华夏还是海外，都只是当作竞技运动，比赛还是会有，但无视法律，直接砍人的，已经不见了。

或者说，这样的武林，这样的江湖，只是存在于故事中。历史上，有帮派，也有互砍，官府也有管不到的。但规模，比之书中的，的确是小了很多了。

这种把砍人当砍瓜的时代，这种把官府当无物的时代，张起灵觉得，还真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