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亓第一次见到黄明昊,还是她家道不曾中落之时。
“这就是以后陪你读书的人了,他叫黄明昊,要照顾好小姐。”
印象里的父亲永远都是背着手,即将要跨出门槛的背影,于是温亓就抽噎着,泪眼朦胧中看见对方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替她擦干净眼泪。
黄明昊“小姐莫哭,有我在呢。”
温亓“你会一辈子保护我吗?”
温亓问,然后看着身板瘦弱的男孩坚定不移地点头。
黄明昊“嗯。”
于是,这便成了她日后调皮捣蛋的底气,反正总有人兜着。
时间也就在风中摇曳,在鸣蝉声中流淌过无数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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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亓“夫子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黄明昊“说得是美丽的姑娘站在河边,男子心悦于她。”
黄明昊站在案板前写字,一笔一划写得都是某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温亓“去学堂一点也没意思,又没你陪我,那些人又净讲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温亓撅着嘴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绑在麻花辫上的桃花绳栩栩如生。
黄明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却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温老爷看了个正着。
温亓“爹……”
温亓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喊了一声。
温老爷看了她一眼,转头示意黄明昊:“你跟我来。”
温亓“爹,你别为难他!”
“闭嘴!”
温亓自知家里约束甚多,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儿,早就三令五申说不允许他们两个身体接触,可她也不知自己心里对黄明昊是个什么感觉。
兴许是多年陪伴,已成习惯。
虽然素日不甚想念,但直到分离,才觉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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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人都说数不尽的浪漫无非是执手到老,可温亓已然成年,还没能盼得故人归。
黄明昊在那天被带走,从此她再也没见过对方。
记忆里的样子似乎已经变得模糊,隐约就剩下了午后的阳光和窗外柳树落在宣纸上的影子。
战乱四起,流火烧到了她的家乡。此间温老爷去世,温亓又是个不掌事的小姐,只能跟年老的奶妈一起,变卖了家产,远走他乡。
站在繁华的上海街头,她又一次看见了年少那个虚无的影子。
原来是他,褪去了曾经的青涩,穿着军装,在觥筹交错中笑得肆意。
温亓停住了相识的步伐,她觉得,能看见他如今过得好,便已经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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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巷子里的流氓骚扰,温亓带的盘缠有限,需要精打细算,所以就在小巷里租了一间小房,供她和奶娘居住。
可惜最近流民甚多,已经三番两次地骚扰她们。
温亓不堪忍受,在街边被人拉扯时,明明周围人潮拥挤,大家却像是视若无睹那样避开了他们。
直到他出现。
一把抵在对方脑门儿上的枪,和一只像多年前般对她伸出的手。
黄明昊“受苦了。”
黄明昊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多年前温老爷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响起。
“若是你想娶她,身上必然要背负功名,我温家势必不可能下嫁。我替你打点关系,把你送去军营,等到什么时候有了出息,再回来找她。”
从此,黄明昊便带着对温亓的思念远走他乡。好不容易熬到了功成名就,却听到外寇入侵的消息。
期间他不是没有回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天下茫茫,他不知他的小姑娘去了哪。
黄明昊“我来晚了。”
我该早点来的。
对不住,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温亓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恍然之间泪眼婆娑。
万幸。
万幸。
兜兜转转数年,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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