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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林深有妖

三月随左将出了厅去,见他一路走在前,两人似也无话可说,便在一条岔路转了方向。左将回身看去,却只见到她一抹冰冷的背影,踌躇片刻,只好追了上去。

“三月。”

三月听到声音,停了步子。

左将沉默良久,问道:“昨夜没睡好吗?”

“嗯。”三月坦然承认,“知道自己远被排在阮爷后面,远在你们的秘密后面,心理落差有点大,所以睡不着。不过后来我转念一想,你也被我排在了父母后面,高冷和风凉后面,还有洛裳姐后面,我心里也就好过些了。”

三月语气平淡,可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左将心里。

“你故意说来气我的吗?”

“不是啊!”她摇摇头,“这样挺公平的!我也不该生你的气。”

左将眼中复杂,分不清是怒气还是落寞,沉默半晌,他又耐着性子道:“别再说气话!”

许是看出了他神色中的忍耐,三月干脆说道:“要是后悔了……可以分开,我不纠缠你。”三月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可我……”左将停住了,他早已在心里认定三月是自己的妻子了,可这后半句,他却说不出口。良久,他平静道:“好!那便分开!”

三月心猛颤了一下,可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两人话已说尽,却仍站在那,谁都未离开。三月心中清楚,自己的确是在说气话。她分明知道那样很公平,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两人才在一起二十余天而已,她便陷进去了,完全没了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心,想要他心里第一的位置。

三月抬起眼看他,却正对上他的目光,于是又匆忙避开,慌乱逃走了。左将留在原地,脑中不禁想起三月的话,她说她的理智已不剩多少了,要自己再等一等的。

夜里,左将提酒找到了阮汀州,见他如此苦闷,阮汀州也猜到了几分。

“哄不好?”他问。

左将抿着酒里的苦涩,道:“……分开了。”

“分开了?究竟是为何事?”

“我与她心中最重要的皆不是彼此。”

阮汀州又倒上一杯酒:“那……你对她可还有情意?日后若是相见,心中可还会起涟漪?”

左将沉默,答案他已知晓了。

“那她呢?”

“……她……我怎会知道?”

“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说着,阮汀州将酒倒在桌上,自己侧过身避开了酒中画面。酒中倒映出三月房中的景象,她已睡着,娇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脸上还挂着泪痕。

左将心中一阵疼,可想起昨夜被她赶走的狼狈,又忍下了心中冲动。

“哭了?”阮汀州问道,“猜也知她会哭,她在这里活得谨慎,这儿危险重重,她又没有自保的能力,有了你作依靠才安心了些,如今将你当成最亲近的人,耍耍小孩子脾气,便又被人丢下了。”

左将看着三月脸上的泪痕,再听不得一句,站起身直出了门去。

阮汀州笑笑,自己好像把那丫头形容得太可怜了些,她连右将都敢怼,一半小妖都被她拿白眼翻过,擎云洞她都敢横着走了。

三月自朦胧中醒来,察觉有人轻抚自己的脸,睁开眼睛,却又未见有人,便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于是又翻了个身,两眼空空地望向黑暗。

次日清晨,三月细细擦净了弓,将弓交到了卢修手上,托他代为交还给左将。人走后,三月却有些迷茫了,自己与他在一起二十几日,他耗费了十五日来做这弓,真心沉甸甸地拿在手里,自己干嘛说那些话试探他呢?

想到此处,她轻叹出一口气,已走到这步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呢?自己需得吃些甜的缓和一下心情,再拿冷帕子敷个脸,今日还要去鼬精师父那里,请他继续教自己。

三月从灶房出来,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抓着糕饼,正往房间走,一个拐弯却见到了左将。

左将刚要开口问她弓的事,便被她抢了先。

“左将,早!”她笑得自然又客套,与两人未在一起时一样。

他愣了愣,这片刻时间,三月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明明昨夜还哭得伤心,今早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未过几日,两人间诡异的气氛便被所有人察觉到了,高冷和风凉过来安慰三月,却被三月拉着一起打起了牌,差点输得裤子都不剩。左将也释然了许多,见到三月也会温和地回应她的寒暄,偶尔也会问起她的法术练得如何,甚至指点一二。

一月后的一日,洛裳叫走了三月,说是要她去山脚的树精那里取松烟做墨。三月爽快应下,还顺便调侃了下卢修,近日天气渐暖,卢修一见到漂亮树枝便忍不住去捡,若是叫他去取,怕是会一边捡树枝一边走,取到明日都回不来。

回来的路上,天已黑透,乌云遮蔽了月亮,远处传来阵阵狼嗷。幸好树精怕路陡难行,她一人上山危险,跟在了她左右,不然这气氛饶是三月也有些怕了。

两人说笑着,可猝不及防地,三月却发现他们像是闯入了什么人设的结界或屏障中,因为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连风声和鸟鸣都停歇了。

树精也察觉到了,赶忙找着出路,这一急便迷失了方向。正怕得厉害时,远远的三月便见到了丝微光。她拉着树精悄声靠近,是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人,那微光便是从他身上散出的。

三月好奇地看着,她已见过不少妖了,却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正在疑惑中,却听树精吃惊地说了一句“天庭武仙”。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匆忙伏低了身子躲在树后。

男人听到声音,警惕问道:“谁在那?”

两人屏息躲在树后,不敢出声,树精此时已有些颤抖,因为他身上散着妖气,那仙是能察觉到的,此刻只能赌他另有正事,别为了杀他一个小小树精浪费时间。

片刻,微光消失了,四周虫鸣起,三月确认那仙已走了,拉起树精朝擎云洞的方向跑去,一面跑一面叮嘱他,这事对谁都不能说。可两人还未跑出几步,便察觉到了矮崖边站着的人。

树精扯住她,抬头看着崖边的人,兴奋道:“左将!是左将!”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仙若是回来,定然是打不过左将的。树精并不知晓擎云洞的事,阮汀州的事,可三月却隐约猜到过,她步子停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月光寥寥,三月看不清左将的神色,直等他飞落在面前,才看清他眼中的挣扎与痛苦。树精跑上前去,三月来不及阻止,只能慌乱喊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树精察觉到不对,可也已晚了,左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杀意已现,掐住他的脖子转身将人朝土里按去,树精几乎被拦腰对折,发出树枝断裂声,落地的瞬间化成灰尘,洒落进了土中。

三月不自觉缩住了身子,抱着松烟盒子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盒子。左将回过身,见到她害怕的样子心里一阵痛苦。他听说三月去了山脚取松烟,想到夜色将近,便想隐去身形悄悄跟在她不远处,谁知刚刚到了这便见到了那武仙。

树精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三月的聪明他是知道的,他见到那武仙都猜到了阮汀州与天庭有联系,三月定是也一样。前段时日,两人还因这事吵了一架,不想今日竟成了真。

他步子踌躇,缓缓走近,眼底已涌上了些红,三月恐惧的双眼刺着他的心。他已尽力不让她见血光,又用身体挡住树精,可仍是吓到了她。挣扎良久,他抬起手,三月受惊别过了头,紧闭着双眼。

手上一阵暖,三月睁开眼睛,左将握住她的手,牵着她朝擎云洞走去。

“左将……”

“这事不能与任何人说!”

“你不杀我吗?”

左将无声走在前面,没有回答她的话。回到擎云洞,三月被他送到了房里,松烟则由他送到了洛裳手上。本以为两人保守住这秘密便无事了,不想次日阮汀州便叫了左将去峰上。

山雾盘绕,经久不散,乌秃秃的山见了绿颜色,阮汀州将泡好的茶放到左将手边,冷不丁问了一句:“一月前我曾问过你,见到三月心中是否还会再起涟漪,今日我再问一次。”

左将心下一沉,道:“你明知道我的答案,今日何必再问?”

“因为我想听到你说……与她形同陌路,再无情意了。”

左将无声盯着那杯茶,阮汀州继续说道:“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我能容你知晓,可她不能知道。”

三月的气息近了,左将朝气息来的方向望去,卢修正带着三月朝这边走来。他心骤然紧缩,低声道:“她是看到了,可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阮汀州端起茶,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无波:“我再去村子里给你找个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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