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安静极了,程煜知道温时予现在现在不想说话,他也不想往刀口上撞,干脆闭口不言,好好开车。
车子驶向了城外的一个废旧工厂,一路上只有路灯透过车窗传递过来的一点光亮,打在温时予的脸上,清晰的印出了她的眉眼。平时清冷的眉眼现在全是戾气。
温时予人呢?
程煜我们在找的时候,他已经买好票了,我们及时拦住了他,把他带到了城外的工厂。
温时予安全吗?
程煜很安全。
温时予好。
成程对话交流不过几个字,程煜可以感受到温时予的杀意。
现在的时间路上车辆很少,没过多久,就到了。
~嗞呀~
这是废旧的铁门打开的声音。
一个人被绑着扔在地上,眼睛蒙了起来,正蜷缩在地上,嘴里呜呜的喊叫着什么。
程煜找了把椅子放在李欧面前。
温时予把他嘴上的胶带撕开。
这些人办事可是没有一点温柔,胶带“此啦”一声就撕开了。
李欧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程煜老板,还问吗?
温时予不用了。
既然不用了,那就是好好收拾一顿了。
旁边的几个人接到程煜的示意,直接就开始打人了。他们常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打人这种事他们常做。不留伤还能把人打的疼也是一个技术活。
就听着几声闷哼,还有拳脚落在身上的声音,应该是撑不住了,开始放声尖叫,声音极其刺耳。
程煜不要想了,没人会来的。
程煜老板,要不要把他嘴堵上。
温时予不用。
温时予从来不会自己动手,打这样的人怕脏了自己的手。
不过听着别人的哀嚎也让她有点安慰。但是一想到温时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生死不知,就觉着只是这样的程度完全不够。
温时予不用顾忌,直接打,留下伤也没事。
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只能照办。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问的。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这个铃声还是张云雷让她强制换的呢。
温时予喂?
烧饼姐姐,你在哪儿呢?小辫儿出来了,他活了,活着呢!
温时予好,我马上回来。
这可能是今天晚上最好的消息吧,肉眼可见温时予周身的气场没有那么凌厉了。
温时予行了,把他送到警察局吧,好好关几年,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照顾他。
程煜好的。
温时予程煜,回医院吧…
明明是一样的路程,过去和回来的时候完全不一祥。
温时予程煜,准备点吃的吧,我饿了,多准备点,他们也没怎么吃。
程煜好。
肯吃东西就好,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温时予可以说是一点也没吃。
温时予怎么样了?
郭德纲还活着呢,就是伤的有点重。医生说,能保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温时予郭叔,没事了,我在呢。他既然还活着就没人能带他走。
温时予你们也吃点东西吧,这么长时间了也撑不住,师兄弟们人那么多,肯定好好的呢。
郭德纲好…
自己家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折磨,没有一个家长能好好过去,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感觉就苍老了十几岁,白发全都出来了,说是一夜白头也不为过。
栾云平对,师父你也歇一歇吧
郭德纲嗯。
哄着他们都去吃饭了,才看见郭麒麟一个人蹲在墙角那儿。
温时予怎么了?
温时予也不讲究,靠着他就坐下来了。
郭麒麟他今天晚上还跟我打电话说他到南京了,他要好好玩一玩,问我有没有要稍带的东西。
郭麒麟结果,晚上我就收到电话。我来了,他就躺在里面了,好久好久了。我在这蹲的腿都麻了,他还没有出来。医生都出来好几回了,他还在里面…
郭麒麟我小的时候也不喜欢他了,我爸对他比对我好,能和他开玩笑,和他玩,对我从来就是非打即骂。我小的时候可羡慕他了。
郭麒麟他唱的太平歌词也好听,长的也好。
郭麒麟他看想让我喊他舅舅,我不愿意,他就老坑我了。
郭麒麟舅舅,舅舅,我叫他了,他能应我吗?
郭麒麟…
郭麒麟姐姐,那个人呢?
温时予打了一顿,送警察局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郭麒麟好。
郭麒麟姐姐,你说他…
温时予肯定好好的。
郭麒麟我听医生说,他的腿也不知道能不能站得起来了,我听医生说给他打了好多块钢板,才把人拼在一起了。
郭麒麟姐姐,你说他疼吗?
郭麒麟姐姐,你说他这么犟,他知道他这个样子还会不会说相声啊?姐姐,你说,九郎怎么办啊?
这些问题温时予也不能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回答,这些答案他都知道。
温时予医生说等他过了麻药,就醒了。
郭麒麟嗯。
温时予我还答应你们,看你们的专场呢,他还说要给我弹三弦呢,就弹过一回。
温时予我还一直说他那个头发,他也不弄,跟那个非主流一样。
温时予大林,去吃饭吧,睡一会儿,好吗?
郭麒麟好。
蹲了这么久,站起来的时候根本站不稳,还没有吃饭,眼睛里全是火星子,缓了好久,才终于站稳了。一步一步挪过去,旁边有人过来想扶着他,他也不准,就自己一个儿慢慢走着。
温时予看他们都走了,自己身边又有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应该也是他们的师兄弟吧。
靠着墙坐,头抵在后面的墙上。
就这么守着这件病房,一直守着。
听这里面有了动静,慌张地叫“医生”的声音回荡在她脑子里,又听着好像是烧饼的大嗓门喊着“醒了,醒了”。
里面噼里啪啦的响声,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醒了就好。
温时予也撑不下去了,就靠着那面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