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155

“病人肋骨断了四根，她如果多拍两下，裂开的骨头极有可能会刺伤内脏，到时候免不了要先开刀。”

元清舒望着陈晓妍的模样，也不由得庆幸。

张院长等人一走，病房里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没过多久，董原就领着护工阿姨过来了，依旧是之前照顾杨婧的王阿姨。

王阿姨一过来，手脚麻利的就要帮陈晓妍解决生理问题。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意识，床边也拴着尿袋，但大号问题还是需要帮帮忙的。

他们不方便留在病房里，王阿姨就让他们先出去，然后拉上了窗帘。

今天阳光温暖和煦，跟前几天的阴雨连连大相径庭。

她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一点儿身为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董原却是打了个哈欠，一副明显没有睡饱的样子：“我没走啊。我在她病房里守了一宿，总不可能丢她一个人在那儿吧。

早上的时候，我就联系了王阿姨，让她过来。这不，我才离开医院半小时，去外面接王阿姨过来。”

他精神格外憔悴，毕竟是熬了一宿。

元清舒：“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两个人。”

董原摇头：“你说的是……”

“陈晓妍的父母刚走，如果你们走的都是正大门，并且他们没有在路上停留的话，你们应该会在正大门附近碰见。”

“已经来了？”董原探头望着下面，十分诧异，“既然来了，怎么走这么快？来了两个人，就算有事情，也得留一个人照顾陈晓妍吧。”

元清舒微微牵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笑容：“你是没看见刚才的场面，一个比我妈年纪还大的女人，当着十几个人的面儿撒泼打滚。”

她掐去了被陈母抱大腿的情景，长叹了口气：“这对父母可不是什么善茬。”

董原若有所思，更不相信：“不至于吧，怎么说陈晓妍也是他们的亲闺女……说不定等会儿就来照顾陈晓妍了。

刚才王阿姨说她前天晚上打牌输了不少，没钱交房租，让我先给她预支两千块钱的工资。

这笔钱，我得找个机会跟他们说一说，让他们给我。”

“这笔钱你就别想了。”元清舒苦笑道。

“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微微耸肩：“因为，你拿不到。”

“开玩笑，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们家还能差我这两千块钱不成？”

任凭董原说什么，她都只是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他喊道：“夫人，快看，楼下有警察朝这边走过来了。”

元清舒连忙转身，伸长了脖子，确实看见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警察，正往住院部走来。

“可能是来看陈晓妍的。”

没过两分钟，走廊尽头的电梯叮的一声，那两个警察果然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还是曾经办理过吕媚硫酸案的老熟人，张辉张警官。

他一过来，看见元清舒也在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晓妍和我……应该是同事。”元清舒说，目光落在了他手上拿着的资料上，下巴微微一抬，“您是来办陈晓妍案的？”

“嗯，她现在醒过来没有？”张辉问。

“恐怕难了，医生说她现在是植物人状态。”元清舒眉头紧拧，“如果想要问她问题的话，可能得等她清醒了。”

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可能性有多低。这几乎是被判了死刑。

就算她能清醒过来，谁知道究竟是几个月后，还是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

而且，照陈家父母这两个人的尿性，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决定！

在这个世上，有一些植物人家属因为觉得病人醒来的希望渺茫，在一两年后放弃治疗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张辉沉静如水的脸色，终于变了变，长叹了口气：“这女孩儿真可怜。”

“张警官，请问你们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张辉下巴一抬，跟在他身后的年轻警察就说：“昨天，我们赶到现场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天台。

在天台上搜集了二十三个人的指纹及脚印，经过一一排查，他们都是天星娱乐的员工。

他们有时候会到天台上吸烟、聊天。

又查了查电梯和办公室的监控，查到陈晓妍坠楼的前后三十分钟，那二十三个人都好好的在工作，没有离开过岗位。

甚至，她坠楼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那时候还没有午休。所以，前后三十分钟左右，只有她一个人去了天台。”

“你是说，她是自杀？”元清舒瞠目结舌。

张辉犹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是我们初步的判断。”

“不可能，我在她坠楼的前十五分钟，还见过她。她根本没有要自杀的倾向，不仅如此，而且，她性格看上去非常坚韧，不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就会自杀的人。”元清舒反驳道。

“元小姐，我们也不想这样相信。但是，从目前搜集到的证据来看，确实是她自杀或者发生意外的倾向更大一些。”

既然不太可能是自杀，那就有可能是发生意外了。

董原有些弄不明白：“飞星娱乐的天台，四面都建了一米二玻璃栏杆，下面没有平台，她翻出栏杆做什么？”

“我们确实查到了她翻出栏杆的痕迹，但是，上面只有她的掌纹和指纹。”年轻警察说。

“这就奇怪了。陈晓妍身高只有一米五，她自己想要爬上一米二高的玻璃栏杆，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辉露出了一丝苦涩：“所以我们才过来，想看看她有没有醒过来。不过，这小姑娘也算是命大了。

二十多楼，还好在六楼有个违建外扩的雨蓬，帮她缓了一次冲击。不然，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恐怕早就已经……”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行了，既然她还没有醒，那我们先回去再查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漏了。”张辉说着，转身离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