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蓝兰若哪里还能反驳，只能重重点头：“对，你说得对，确实是要拼实力……”
元清舒十分满意，转身回了房间。
她前脚刚走，蓝兰若后脚就露出了一丝怒意。
她参加的前几期节目，全组都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她也享受到了不少红利。
自从元清舒加入过后，她总感觉围绕在自己身边团团转的人，骤然减少了很多。
而且，明明元清舒在网上风评这么差，凭什么这样的人都有着嫁入豪门的机会！
而她自己，脸蛋儿也是纯天然没有动过刀子的，身材也特意练得很好，怎么自己还在三线开外徘徊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元清舒去厨房端着早餐，端上了三楼。
叩叩叩——
敲门不久，苏阳打开了房门，从她手上端过早餐，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谢：“谢谢。”
“不客气。要谢就去谢刘宁吧，早餐是他帮你做的。”元清舒打量着他的房间，只见窗帘全部都拉上了，整个房间都阴郁极了。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嗯。”苏阳从昨天中午就没有吃饭，总感觉他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可他拿着吐司面包，却是半天才咬下一块儿边边角角。
“你别太难过了，阿姨泉下有知，一定会希望你能好起来的。”元清舒安慰道。
苏阳咀嚼着面包，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黑暗的房间里，亮起了一道蓝光。
“是张警官打来的！”
苏阳连忙摁下了接听键：“喂，张警官？”
那头传来了张警官的声音：“尸骨已经检测出来了，报告大概下午一点就能出来，你们来一趟警察局吧。
对了，你们节目组还要拍几天呀？”
“明天是最后一天，怎么了？”元清舒问。
“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还能住得这么心安理得。”张警官吐槽道。
他们也不想住了，可是节目组要啊。
元清舒只能呵呵一笑：“警官，你们是不是要来这里调查罪证啊。”
“不用了，都已经十年过去了，这里又前前后后住过了上百拨游客，能提取的证据早就已经没有了。
我们今天下午就准备去精神病院，提审嫌疑人。”张警官说，“你们没有心理压力的话，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用了。”苏阳突然开口。
“什么不用了？”
“不用去精神病院了。”苏阳声音沙哑，“赵家雄已经死了。”
那一头的张警官格外诧异，许久都不能缓过神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苏阳沉声说道：“我就是赵家雄和陈丽音的儿子，是后来改名了。”
那头沉默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有些不高兴。
陷入了安静几十秒后，元清舒从苏阳手里拿过电话：“张警官，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这件事麻烦您了啊。”
“没事，为人民服务嘛。”
挂了电话，苏阳更加难过了。
他坐在床尾，精神气有肉眼可见的悲伤和颓废。
“吃点东西吧，我去联系节目组，让他们派车过来。”元清舒说,“总得要吃点东西，你才能去接你妈妈吧。”
现在他们过去，拿了尸检报告以后，就要送去殡仪馆火化。
时间过了这么久，灵堂自然是不必再设置了，但墓地还是要赶紧去处理的。
“嗯。”苏阳终于眼里恢复了些许神采，端过那一杯满满的牛奶，仰头一口喝完。
元清舒去找了摄影师，他们知道以后，连忙去通知了节目组。
这一次，导演要求摄影师也跟着他们过去，并且要全程拍下。
因为，这是一个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放进节目里肯定能够让收视率暴涨。
他们是商人，不会管这是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有收视率就行了呗。
纵然有些残酷，可事实就是这样。
市区没有能够停靠直升机的地方，过了一个多小时，节目组派来了一辆车，拉着一个摄影师，以及元清舒和苏阳，一同去了C市。
昨天才来过的地方，元清舒记下了沿途的风景，还是跟昨天差不多一样。
到了警察局门口，摄影师没有记者证，也不好进去拍。
通过跟导演的交涉，最终他们决定，等元清舒和苏阳先去取尸检报告，出来以后再拍摄。
还是昨天那栋稍微有些旧了的办公楼，和那间东西多却一点儿也不杂乱的办公室。
“张警官。”
坐在老板椅上喝茶的张警官，一看见他们俩，就板着一张脸，有些不高兴。
“我说你们俩，昨天怎么要跟过来，原来是死者的儿子。”他皱眉说，“有什么事，直话直说就好了，干嘛要骗我。”
“张警官，我们不是故意的。”元清舒只能放软了语气，“节目组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说。
所以只好装作是来市里买东西的，不然不太好。”
张警官本来也就没怎么生气，相反，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大男孩儿，有些心疼。
他拉开了抽屉，将一份报告递给了苏阳：“这里面是你母亲的死因，看看吧。”
苏阳翻阅着这份报告，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眶都红润了。
“陈丽音，死的时候是30岁。她身上有很多伤势，都是见骨头的那种伤，但是不是生前所遭遇的，而是死后。
唉，致命伤是头部颅骨，被人用榔头砸的，都砸穿了。
我们推理，当时赵家雄回过神来，陈丽音已经死了。他不敢声张，只能处理尸体。
尸体有被肢解过，而且骸骨有大部分刀伤，很严重。”张警官语气很是沉重，“小伙子，节哀顺变吧。”
苏阳原本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可他这句节哀顺变，却让他破防了。
他哽咽着，眼中泪花闪现，紧紧抱着那份尸检报告，难过得仿佛要死了似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下一句，叫做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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