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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十二、交换人质

不忘初心不忘卿

  

  风轻柔地吹在原平的身上,原平静静地站在那里,衣衫飘飘,我的心也跟着飘飘。

  我望着他,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瞬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原平却已经开口。

原平“林姑娘,别来无恙。”

  淡淡的语气显得那么生疏,我的心突然变得惴惴的。

林影“我,我很好,你呢?”

  一丝冷笑由原平的唇角爬上眉梢,像根针刺进了我的心里。

原平“林姑娘以为呢?”

林影“我…”

  低下头,避开他眼中慑人的寒芒。

  原平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却突然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息,愤怒,失望,怨恨,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痛苦的挣扎,满眼惊惶。

  原平盯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冷冽的气息自他身上消散,我顿时感觉呼吸一畅。

  原平望向窗外,声音里透着丝无奈。

原平“他料定我不会杀你。”

我看着他,努力抚平着呼吸。

  原平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却很凄惨,我皱眉,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原平“恭喜林姑娘,此次为云碧山庄立下大功。”

  原平转过身盯着我,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我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瞬间一个念头窜进我的脑子里,我顿时垮下了肩,苦笑。

林影“你不会以为,我是楚暮白派去捉你们的?”

原平“难道不是?”

  我下床,走到他的面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林影“我说不是,你信吗?”

  原平盯着我,我不避不闪。

  良久,原平摇头。

原平“你怎么让我相信?”

  我挑了挑眉,这样的回答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凭空出现在渺无人烟的山林,换做谁,谁会相信。

  楚暮白认定了我是原平的人,原平却以为我是楚暮白派来的。

  真是好笑。

  我只是一个遗落在这个时空里的女人,却莫名其妙地就给卷了进来。

  我要解释吗?怎么解释?

原平“原某请林姑娘来,并非要伤害姑娘,林姑娘且请放心。”

  我怔了怔。

原平“所以林姑娘也莫再枉费心机。”

  皱眉,他话语中的讥讽清晰可见,没有丝毫的掩饰。

原平“林姑娘若以为原某还会再被骗,便大错特错了。”

  我恍然大悟。

林影“你是说,我在骗你?”

原平“难道不是?”

  我苦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原平“只要楚暮白放了原某家人,原某将亲自护送林姑娘回云碧山庄。”

  愕然抬头,望着他。

林影“你要用我换岚姐和燕儿?”

  我突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摇头。

林影“原平,你错了,楚暮白不会答应的。”

原平“是吗?”

  原平说,神色间是淡淡的不以为然。

  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我试着向原平解释。

林影“我根本不是什么云碧山庄的人,更不是楚暮白的人,我和楚暮白也只是刚刚认识,他和你一样,曾救过我的命。”

  原平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表明了他的置疑。

我望着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林影“原平,你真的射死了楚暮白的父亲?”

  我轻轻问。

  原平的脸色突然变了,一抹痛楚在眼中掠过,转瞬即逝,他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冷眼看着我。

  我追问。

林影“是真的吗?”

  原平默默转身,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我站在他的身旁,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那么深沉,仿佛要将他压垮似的,我竟有些不忍。

林影“为什么?”

  我放柔了声音。

  原平怔仲地望着远方,仍然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人急急地走进来,瘦削的身形,孤傲的表情,手里提着把乌黑细长的剑,是邹千里。

  邹千里一进来,目光便刀子般砍在我的身上,砍的我无力招架。

  我强装镇定,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邹千里阴沉的笑声在身后传来,我禁不住一阵战栗。

  幸好,原平开口。

原平“什么事?”

  我暗暗吐出口气,听到邹千里回答。

邹千里“云夫人来了。”

原平“人在哪里?”

邹千里“花厅。”

  原平突然笑了,笑着说。

原平“好,我这就去见她。”

  他话音刚落,一个娇柔的声音已随风飘来。

云夫人“我已来了。”

  抬头,一个女人正从门外走进来,玫红色的长裙,薄如羽翼的水袖,仿若一位临凡的仙子,慢慢地从云端走来,袅娜多姿,仪态万千。

  原平迎了上去,笑声里充满了惊喜。

原平“多年未见,夫人竟一点儿也没变。”

  云夫人未语先笑,一笑之下,妩媚动人,她望着原平,神情似嗔似怒。

云夫人“大哥一走七年,可还记得汐竹以前的模样?”

原平“只要见过夫人的人,只怕一辈子都难忘记夫人的模样。”

  云夫人忍着笑,却故意板起了脸。

云夫人“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就忘了告诉汐竹一声呢?”

  原平笑着说。

原平“夫人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云夫人装作冷笑。

云夫人“大哥一回来就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的,汐竹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原平叹息。

原平“原某也是迫不得已。”

  云夫人颦起了眉。

云夫人“这么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

  原平叹了口气,点头。

  云夫人望着原平,神色间竟流露出一抹惋惜,她柔声说。

云夫人“大哥和楚暮白,本不该成为仇人的。”

  原平轻轻扯出一记浅笑,却是那么的凄惨落寞,云夫人竟似已不忍去看。

  她眼波流转,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在她的注视下,我莫明的有一丝局促,确切地说,是自惭形秽。

  起身,向她微微点头。

林影“你好,我是林影。”

  云夫人怔了怔,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笑意已经盈满了她的眼角眉梢。

云夫人“你就是楚暮白身边的那个女子?”

林影“不,夫人误会了。”

  无奈,却不得不再一次澄清自己的身份。

林影“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手下,更不是任何人身边的女人。”

  云夫人笑了,笑的柔情似水。

  但是我看得出,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也许已经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阳光明媚,风也很轻柔。

  我走在庭院内,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庭院深深深几许’。

  九曲回廊建造在池塘上,池塘里种着荷花,荷叶旁游嬉着金黄色的小鱼,水面上波光粼粼,荷叶翩然起舞,风中飘着醉人的清香。

  云夫人在花厅内设下酒宴,为原平接风洗尘,十几位垂髫少女,在一旁吹拉弹唱,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随后似乎又来了几个人,听他们交谈的语气,这些人的来头想必也不小。

  难道原平真的要与楚暮白兵刃相见?

  花厅内的杯酒交盏,传到这里已变得很遥远。

  我坐在回廊下,望着水中的鱼发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些什么。

  若大的庭院内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会趁机逃走。

  也许他们认定了我根本就不能。

  的确,我不能。

  我没有想到,古时的庭院会这么大,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我在里面转的头也晕了,腿也疼了,别说找不到出口,最后竟连进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

  然而让我更加想不到的是,这座大的足以让人迷路的庭院,其实并不是原平的,而是云夫人的,是云夫人众多庄园中最小的一座。

  云夫人从回廊的尽头走来,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优雅而恬静。

  我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像一个富可敌国的女人,花厅内的酒宴还未散,她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她来在我面前,饶有兴趣的目光流转在我的身上,看的我很不自在。

  我忍不住问。

林影“夫人有事吗?”

  阳光一缕缕照过来,连阳光中也带着郁金花的幽香。

  云夫人笑了笑,浅浅的笑意由唇角泛起,漫过芙蓉似的脸颊,涌上眉梢,她湖水般澄清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笑意。

云夫人“寒舍简陋,林姑娘住的可还习惯?”

  我避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总是令我手足无措。

林影“谢谢夫人,我在这里很好。”

云夫人“招待不周,还请林姑娘见谅。”

林影“夫人太客气了,我真的很好。”

  云夫人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口。

  花厅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急促,尖锐,仿佛远古的号角,隐含着一股萧杀之意。

  莫明地,我竟然觉得风似乎变得有些冷了。

  云夫人叹了口气,终于开口。

云夫人“林姑娘可否想知道,此刻在花厅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抬头看了她一眼,挤出抹笑,却没有回答。

  他们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知道?

  云夫人也没有等我回答,接着又说。

云夫人“林姑娘,应该知道天下盟吧?”

  挑了挑眉,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云夫人“想当年,天下盟在江湖中,声名显赫,如日中天,势力之大,威慑黑白两道,盟众之广,遍布大江南北,天下盟只要跺一跺脚,江湖上立刻就会翻上两番。”

  我笑了笑。

林影“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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