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锦本来恪守这年代的妇人本分,夫君出面时,她乖乖装淑女,不出声。
可祁渊实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刚开口就把人吓跑了。
她只好上前一步,柔声说道:
“秀才公请留步!”
“咦!”
宋玉锦是女子,陈秀才固然生气祁渊狮子大开口,也不好对她发怒。
他停下脚步,微微躬身:
“宋娘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秀才公请听我一言,之后若是觉得不妥,敬可离去。”
“哦~请讲!”
“诚然,我家的宅子年头较久,破烂不堪,唯有占地颇广,好似不值八百两银子。可是,这座宅子承载着百年书香,孕育出探花郎和临安最年轻的秀才郎。这是金银财宝无法估量的价值和文化底蕴。而且,宅子里古径通幽,有假山活水,外院还配备了私塾房舍。秀才公若是开办学堂,只要稍稍修整便可招生授课,并能借探花郎和我夫君的名头打出招牌。”
宋玉锦顿了顿,给对方一些思考的时间。
待到他眉间略有松动时,故作小声地问祁渊:
“夫君,临安出过几个探花郎?”
“探花郎三年才出一次,大兴国地广人杰,数百年来,临安唯有我爹高中探花郎。”
“那一般读书人考秀才的年岁几何?”
“考秀才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学问和运气缺一不可。有人白发苍苍依然是个童生,有人一次便高中秀才功名。为夫十四岁考中,是临安史上最年轻的秀才,便是京城,比我年岁小的,也恐怕不出五指之数。”
说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沉稳如祁渊,也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唇角。
宋玉锦心里觉得好笑,继续小声说道:
“我以为,八百两银子卖掉这栋一门双才子的祖宅,太不划算了。要不,我们不卖了!”
“也是,听你的。”
祁渊压根搞不清宋玉锦想卖还是不想卖,因为宋玉锦靠得他太近了,话语间,少女的体香熏得他意乱神迷。
自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整一个宠妻狂魔:
~娘子你说的都对。
~凡事都听娘子的。
夫妻俩说着悄悄话,可声音偏偏不大不小,刚好送进陈秀才的耳朵里。
他想了又想,终于转过弯来:
~祁家父子的才学在临安是出了名的巅峰。
~简直是妥妥的金字招牌,而且是闪闪发亮的那种。
~他们虽然命不好,这宅子不宜居家,可用来开书院学堂再好不过了。
听说又不卖,陈老秀才急了:
“卖,怎能不卖呢?这宅子老夫买了。”
“呃,不好意思啊,内子决定不卖,我……”
“君子一诺千金,说好了卖就得卖。这样,一口价,不二话,八百两就八百两,我们这就去衙门更换房契。”
“我……”
祁渊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老秀才拉着往外走,不由得看向宋玉锦。
宋玉锦对他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笑成个小狐狸。
他这才反应过来,随老秀才一道出了门。
宋玉锦拍了拍手:
“大山,陪公子去一趟衙门。”
“好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