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月（一）

在光明出生以前，大地上，充斥着黑暗，人类天生畏惧黑暗，那是光明无法抵达的阴霾之地，在那里，涌动着令人恐惧的存在。

赵吏我叫赵吏，灵魂摆渡人。我来带你回去，明天，就是满月了。

木偶（豪姬）好弱啊，什么摆渡人，不堪一击。

灵魂摆渡人，是一个古老的职业，他们把滞留在阳间的死灵带上冥河的渡船，为永生付出了代价，摆渡人永远行走在黄泉的边界，这，是很危险的。

女生甲夏冬青，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研一的小鲜肉，单身。

女生乙啊，就是他呀。

女生甲他的特点呀，就是穷，特别地穷，业余时间啊，几乎都打工了，不止这一份。

女生乙挺帅的呀。

女生甲他的眼睛跟我们的不一样。

女生乙看了看正在工作的冬青，又看了看坐在对面女生甲。

女生乙是比你的大。

女生甲我说他的眼睛可以看到鬼。

女生的话被送餐的冬青打断，两个女生对着冬青花痴地笑了笑。

女生乙你刚才说，他的眼睛能看见鬼？

女生甲嘘，小点声。

女生乙研一的不都住研究生楼吗？听说那个楼不干净，他要能看见鬼，还不……

女生甲行了，别说了。

两个女生悄声谈论着，不远处坐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看了一眼冬青，嘴角勾起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冬青下了班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校园里，进了宿舍楼把咖啡店里送的月饼给了宿管琴姐。正上着楼，突然被一个人抱了满怀。

夏冬青吓死我了你，你能不能行啊？

唐笑你干啥去了？

夏冬青我还能去哪儿啊？

唐笑这不过节吗，我今儿好好陪陪你，走走走。

夏冬青你别闹了，你赶紧走吧。

唐笑你不是讲究人。

挣脱开唐笑的冬青进了宿舍，宿舍里室友吕哲和女朋友苏文秀正在挑选请柬。冬青拿起一个请柬给他们道了恭喜，吕哲出去接了通电话。

苏文秀冬青，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只能爱上一个人啊？

夏冬青你问我啊，我不懂，这方面没经验。

苏文秀我听他们说你能……

吕哲打完电话回来，苏文秀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吕哲抱怨大过节的老师让他帮忙办事，冬青赶紧催促他们快走，不然要堵车了。

吕哲冬青，我听他们八卦说，你的眼睛跟我们的不一样啊。

夏冬青你眼睛才不一样呢。

吕哲我说真的，我觉得特别奇怪，上次我跟文秀想在这儿那个什么的时候，总感觉这屋子里边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但我又看不见。

冬青听了这话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窗帘杆挂着一节绳子，吕哲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苏文秀补完妆就跟吕哲走了，冬青一个人在宿舍打开了音乐。

“我不是不懂，我醒后，去过那条街，去找过444号便利店。可实际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间便利店，邮箱里的邮件也不见了。没有赵吏，没有王小亚，与我那段人生产生过联系的一切都消失了，似乎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但是，这三张塔罗牌还在我身边，她们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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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欣这张牌，叫牺牲者，那张牺牲者代表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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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拿着三张塔罗牌，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女孩说她叫小倩，学校聚餐跟冬青见过。冬青把小倩让进屋里，给她倒了杯水。小倩进来拿起了冬青刚刚拿着的塔罗牌。

小倩塔，倒吊人，恶魔。

夏冬青你懂塔罗牌？

小倩这三张牌，一张代表时间发展，一张代表牺牲者，一张代表恶的欲望。只是，它们是正位还是逆位？

夏冬青我不知道。

小倩坐下来给冬青演示了塔罗牌的正位和逆位。

小倩正位跟逆位代表着事情发展的不同方向，方向取决于抽牌人怎样去看待它。你看，你可以是大头朝下的牺牲者，也可以是十字架上的耶稣，由你决定。这牌应该是一套，这里只有三张，其它的呢？

夏冬青我只有三张，这是别人给我的。

小倩那应该是个女孩吧。

夏冬青你怎么知道？

小倩那她大概想表示你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是无法避免的灾难，你是她生命里的恶魔，而她甘愿为你做倒吊着的牺牲者。

夏冬青不是这样的。

冬青快速收起塔罗牌，小倩起身走到冬青跟前，竟向冬青表白起来，冬青顿时感到受宠若惊。时针指向七点，唐笑从外面进来吊在窗帘杆上，冬青提出跟小倩一起去赏月。

唐笑缠着冬青让冬青帮自己实现愿望，自己从来没牵过女孩的手，想上冬青的身牵一牵小倩的手。冬青心软答应了，在冬青带着小倩在天台赏月的时候上了身。

而此时宿舍楼外烟雾弥漫，铃声四起，两个女人走在路上。

附身在冬青身上的唐笑被小倩发现了，小倩露出了红色的长指甲。

唐笑冬青快跑，他不是人。

冬青拿棍子打了小倩的后脑勺，唐笑被小倩甩到一边，小倩挥手关了天台的门断了他们的去路，红色的指甲插进了冬青的心脏。

唐笑冬青，冬青，你醒醒啊。冬青，是我不好啊，冬青，冬青，你醒醒啊。

冬青睁开了眼，看到了血红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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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吏记住了，在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赵吏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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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青月亮变成红色了。

唐笑冬青，只有在鬼的眼中，月亮才是红色的。

夏冬青原来人死了，月亮才会变红。

小倩伸手想取走冬青的眼睛时，天台上开始起雾了，小倩拖着冬青的尸体下了楼。唐笑扶着冬青势必要抢回冬青的尸体，他不能让冬青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走到楼道里，雾气更大了，小倩伸出指甲做好了战斗准备。雾气里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穿着洛丽塔打着小洋伞，一个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一节鞭子，腰上系着铃铛叮当作响。

小倩冲向两人，还没出手就被娅打了一拳，问寻用鞭子抽了小倩几下，用鞭子捆住小倩。

小倩放过我吧。

娅再次凝力打在小倩身上，小倩顿时灰飞烟灭，飞出去的小洋伞正好落入娅的手里，两人同时转身。

娅冬青，我回来了。

南问寻冬青，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