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劭觉得,江停寒凉的眸光犹如刀子一刀一刀的刮过自己的皮肉。
他竟如此恨自己!
他以为,他恨他,是因为自己对他做了那些事。
可到头来,却是为了一个严峫。
“咳咳-”寒冬肆虐的冷风让闻劭剧烈的咳嗽,血沫顺着闻劭的嘴角流下,他看起来狼狈无比,哪怕昔日双手被铐,他挣脱后在车上与严峫打的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也没有这么狼狈。
江停单手抵着他能毫不费力,脆弱的脖颈就在手下。只要江停愿意狠下心,他便可以亲手再度将这个曾经把自己带入地狱的人解决掉。
“你杀了我吧,江停。如果是你,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下。”闻劭悲凉而又绝望地说:“你只要轻轻的拧动我的脖子,不出一分钟,我就能死于你的手下。你既然恨我,就亲手杀了我。”
“砰-!”
江停将抵在墙上的人重重的甩在地上,闻劭瘦弱的身躯和冰凉的地砖在寒冷的冬夜里相撞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皮肉与石头相撞的声音并不悦耳。
“现在的你,配我动手吗?”江停垂眸,看着地上狼狈又凄惨的人,冰冷的语气,锋利的眉眼,字字诛心。
闻劭努力的想要抬头看清江停的面容,哪怕是锋利的能刺伤他的视线,他也想再看看。
“你最好安分守己,别把你的反人格反社会因子露出来。我不管你是怎么能把灵魂转移到这副身躯里来,但是,闻劭你记住,只要你敢在晏家弄出任何风吹草动,你就能马上不动声色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然后江停便拿着灯,决绝的转身,离开了这漆黑的游廊。
闻劭看着那最后一丝光线泯灭,而后喷出一口温热的血,攥着拳头的手指将整个掌心掐的血肉模糊。
此时他所经历的一切,所受的痛与苦,江停都经历过,而且还是他亲自施加在江停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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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了?”江停前脚才刚出院门,就被揣着双手,一脸拷问的严峫截住:“我就抱孩子进了个房间你就没影了,老实交代,去见谁了?”
“进去说。”江停走过严峫,连步伐的速度都没有减缓半分。
“诶,等等我嘛。”严峫赶紧伸出双手从背后把人搂住,让人半托着他进了屋:“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
“听我说。”江停打住严峫作乱的手,一脸严肃:“你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吗?”
“谁?我看你拿着灯,该不会去见哪个爬墙的情夫……嗷~你又打我的头……”
“再乱说锤爆你的狗头。”江停威胁的戳了戳严峫的狗头,这厮就爱嘴欠,再打都嘴欠,偏偏自己又下不去重手。
“好嘛,你说,我听着。”严峫为表示自己确实是在认真听,还故意把身子坐的板正笔直。
他的吊儿郎当一下子便打消了江停要将闻劭的事情告知的念头,洗耳恭听的严峫等来了江停的沉默。
“咦?老婆?怎么不说话了?”严峫戳戳老婆的脸,一戳一个坑,有点软,有点好玩。
“算了,你去洗个脚,睡吧。”
“昂?!!!”被敷衍的严峫简直是猝不及防,刚刚还温柔迷人的老婆现在又这样了。
“快去,别愣着。”
严峫被江停踹了屁股,严峫只能乖乖转身去浴室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