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肆颜看向远处被一片明黄色渲染的不真切的天边神情恍惚,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那悲愤之下的冲动竟然在如今化为了现实。
抿了抿唇,肆颜稍微低下了头,叔父,逵安王的位子,你坐不稳的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在下一秒被隐藏在了深处,重新戴上了那层面具,肆颜唇角绽放一丝笑容
肆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也越来越无法从这场旋涡里抽身离开了,毕竟从被动者,变成了布局者呢。
这是一场,赌上了所有的权利斗争。
——
时间总是稍纵即逝的
过了几天闲散日子,肆颜只觉得长安城虽然繁华,却也只是泛泛,这里没有草原之上的恣意纵横,人们都娇娇弱弱亲疏有度,虽然热情,却终究只是客套
懒散的倚靠在贵妃椅上,肆颜盯着手里的书本,这上面记载的是长安百姓对于西域的认知
……总结来说不过一个词,野蛮
青栀圣女
绿色衣服的小姑娘推开门,匆忙焦急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之前那个稳重的人儿
懒懒的抬眼看了看青栀,肆颜伸出手用帕子擦了擦她头上的虚汗
依旧笑的邪魅张扬,却让人看不透心思
肆颜什么事情呀,来得这样匆忙?
青栀青栀惶恐
伸手接过了帕子,青栀自己擦了擦额头,中规中矩的样子让肆颜心生无趣
青栀西域的眼线来报,逵安王大怒,现在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来长安要带您回去
神色自若,肆颜抿了抿唇漏出一抹淡笑
看着肆颜依旧不咸不淡还有闲心翻书的样子青栀内心急得不行
青栀圣女,您……想好对策了?
试探的问出了口,青栀知道,肆颜从不会在大事上面做错决断,不过肆颜也是极任性的,每次都可以用不同的态度让青栀焦急的不行。
果不其然,肆颜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头望着青栀笑弯了眼睛
肆颜没有
回答的干脆利落,甚至让青栀不由得一愣
肆颜小栀儿,你知道吗,我们西域之人在长安百姓眼中,居然是野蛮人
将手中的书翻到一页,肆颜递给了青栀
青栀长安百姓从未与我们交涉过,圣女切勿将这些放在心上
叹了口气,青栀终于是认输了,对于肆颜,急不得。
挑了挑眉,肆颜认同的点了点头,红唇微启,说出口的话满是野心勃勃
肆颜既然如此,等我上位后,不如将长安和西域接通,你觉得如何?
青栀圣女,如今是您的叔父逵安王在位,况且您有婚约在身,如果嫁去了玉城,恐怕......
肆颜是吗?
微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青栀猛然一震,她怎么忘记了,她的圣女,向来不是那般乖巧顺受之人......
肆颜青栀,你真的觉得,我不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面吗?
将手中的书随便扔在了贵妃椅上,肆颜坐起来轻轻勾起肆颜此刻紧紧低下的头,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凉薄
如果今天青栀说了一句忤逆她的话,她有本事让青栀没有办法活着走出这个屋子,她肆颜,向来没有怜悯之心,她要的,只有权利和复仇。
青栀不,那个位子,是属于您的
看着面前的肆颜,熟悉的恐惧感再一次爬上心头,她怎么忘记了,肆颜是个疯子,是个披着活泼皮囊的,疯子。
儿时见到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让青栀不由得战栗,她面前的这位“圣女大人”,是个在十四岁就会借刀杀人的疯子啊
她还记得,那个对肆颜出言不逊的人悲痛的死去时,她无意中瞥见的肆颜脸上那疯狂的笑和肆颜发现了她知道一切时想要伸手掐死她时的冰冷
她的圣女大人,除了曾经的王,似乎对任何人,都不曾交付真心啊
肆颜青栀,我喜欢你的忠心
松开手,肆颜笑了笑,闭上眼睛靠在了贵妃椅上,敛下了所有的冰冷,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样子,却让青栀沉默不语
肆颜青栀,出去给我买几件长安的首饰,我要好好看看和我们这些野蛮人的有哪些不同
一直听见了青栀离开时的关门声,肆颜才缓缓睁开眼睛,青栀,你一定要足够忠心,不然你知道这么多,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只有权利,才亘古不变,人心,从来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