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拾

如果不靠近萧夙，他的修为就会停滞不前。

　　双修也只是为了让他的修为更快进境。

　　沐七看着应竹苑被火吞噬，缓慢的张口，吐出两个字：“萧夙。”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你要的，没有什么我不会给你，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却原来……情动而不自知。”

　　自己终于突破了金丹期。萧夙想立刻告诉沐七，当他回到应竹苑，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沐七手中的剑没有半点犹豫，没入一名弟子的胸膛，“师兄……”抽剑，于是脸上溅上血液。他转身看向萧夙，面无表情。

　　萧夙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身处地狱：地上的一众弟子的尸体，血四处流淌，师兄当着他的面杀了同门弟子。而应竹苑也在火中摇摇欲坠。萧夙颤抖着声音：“师兄？”

　　“我还挺喜欢你的，可惜啊，你看到了。”沐七眼角微弯，就像是在笑，只是脸上却没有笑意，手中剑指向萧夙。

　　 剑身折射的日光刺痛了萧夙的眼睛，下一秒沐七已经收了剑，来到萧夙身前，食指抵住他的额头，注入灵力，萧夙陷入昏迷。沐七接住倒下的他。

　　再次醒来是在长老堂。

　　萧夙躺着地上，沐七站在自己的身边。“师尊，弟子不信萧夙他杀了那些弟子！”这为他说的话，落在萧夙耳朵里和却如同剜他的心，但他现在说不出反驳的话。

　　“死去弟子身上的伤口里的灵力与他同源，你还要为他说话！沐七，你身为宗主的亲传弟子，不能偏袒任何人。”说话的是二长老，最是公正无私。

　　“此事颇多存疑，还请师尊明察。”

　　“暂时将萧夙关入地牢，待事情查清后再做定夺。”宗主经过考虑后道。

　　便有弟子推开门将萧夙带走。

　　待到门被重新关上，沐七猛地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弟子拜别师尊，七位长老！”

　　饶是二长老，眼眶也微微泛红。这个孩子虽非同族，却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却要看着他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有那些年轻的孩子。正道竟没落至此！

　　“今日后，你们只是宗门的叛徒，旁人提及也只是唾弃，便是死了也是。现在可有人要退出？”

　　这五百弟子平时表现的资质平平，见到时甚至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他们是四宗的精英，亦是弃子，他们修习的是魔修功法。最初的人数不止五百，修习魔修功法需心智坚定，稍有不慎就会被心中的欲望蛊惑。

　　“虽死无悔！”五百人齐声道，没有一个人犹豫。

　　那时沐七还只是意识，他看着他们为了大义舍弃自身，心生感触。如今三十载已过，沐七身处地下室，站在台上，耳边仿佛再度响起他们的誓言。

　　故人是否心如旧？

　　地牢。

　　萧夙的修为被封禁，他坐在地上，心中依旧觉得荒谬。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沐七用灵力开门，走进来，看着他并不言语。终究是萧夙先开口：“为什么要杀他们？”

　　沐七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我厌恶正道，选择了堕入魔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笑了，“对了，还未恭喜你突破金丹期。”

　　“你说过……”

　　“我说的依旧有效，如果你愿意堕魔的话。”

　　“绝不！”萧夙拒绝的很果决。

　　“那真是可惜了，我真的挺喜欢你。”沐七眼神略带遗憾，说完他就走了，好像他只是为了萧夙的答案，并不想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