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为龙
“安娜托莉呢？你没救下她？！”洛萨爬起身就想回头去追。
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向洛萨走去，从身上的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的是如血般猩红的液体。
“先管好你自己吧，喝了它。”
洛萨接过玻璃瓶，他看着瓶子里正在摇晃的猩红色的液体，又抬头看了看神秘人，拧开瓶盖一股脑灌进了喉咙，在喝下之后洛萨身上闪现阵阵绿光，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隐隐作痛的内伤也好像被这个神奇的液体融化了一样，他猜对了，这是“神之血”一种及其珍贵极其稀有的治疗药水，他曾在王都最大的黑市——帕多见过一眼。其实所谓“神之血”并不是神明的血液，神明的血液也不能够治愈伤痛，这种药水需要的原料必须全部产自珏亘森林中的药谷，而那正是森王的领地，因为当时的平民百姓不知道龙的存在，有在药谷采摘药材遇到森林龙幸存的人都说那是巨型的长着翅膀的恶魔。光有原料还不够，还要极其高超的炼药技术，在王都之内可以炼制出来的药师屈指可数，且多半供职于皇室。正是因为如此这种药水才会被称之为神血。
“安娜托莉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神秘人的头盔里凭空传出一阵哨声，不久之后一个庞然巨物降落在了洛萨眼前。那是狮鹫？不不不…不是的，那家伙长着狮鹫的头可鬃毛后的身体却没有狮子般光滑的皮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暗红色坚硬的鳞甲，脚掌上也长出了巨大坚硬的爪，尾巴上的毛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由硬质鳞甲组成的棘刺，从尾巴根部长到尾巴末端并在尾巴的末端发散成一个类似于“流星锤”的形状，翅膀也从羽翼变成了龙一般的翼膜。
“别大惊小怪的了，这家伙和你想的不一样，后面你要见到的东西比这更让你震撼。”神秘人坐上了那只怪物的背上拍了拍他背后的位置示意洛萨上来。
一路无话。
洛萨被黑铠带到一座山前，黑铠伸出手在前方的空中虚按，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过去对着洛萨说：
“你知道龙吗？”
黑铠的头盔中射出一道红光居高临下的盯着洛萨，一股不可言喻的寒意渗进了洛萨心里。
洛萨不由得身体一个寒颤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吗？也许从哪本古籍中看到过，可是他问这个干嘛？难道他是龙？或者要带我去见见那些只活在传说中的大家伙？洛萨心里想着。
“恩。”
黑铠便没有理会他，转身将手虚按在前方的空中，首长亮出一阵光后洛萨面前的山哦不对，是他面前的画面像是一块玻璃一样碎掉了，洛萨面前的不再是一座大山而是左右两根雕栏玉砌的高大石柱和黑暗的洞组成的入口。
“实体幻境，分割空间，虚实棱镜….这个地方的创建者至少是八阶大法师！”洛萨下意识的握拳，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就全是汗水。
“应该是到底了。”洛萨这么想着黑铠并没有再向下走的趋势而是带他笔直的向前走去，洛萨看着周围那些龙的巨大石雕像和顶部飞过的小蝙蝠，不对那不是蝙蝠，那是…那是飞行的幼龙！虽说洛萨在许多的古籍中见过那些龙的画像，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龙，这与书中的龙相差太多但是他看到这些可怕的存在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到紧张和恐惧，甚至还感到有些亲切，洛萨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条龙。黑铠把洛萨领进了道路尽头的宫殿里。
“队长，我把那家伙带来了。”
洛萨吃惊的看着大殿里的众人，在它面前远处正对着他的是一个类似于人类的骑兵的生物，可他的下半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匹马的身体像是人和马的完美融合，这种生物洛萨在一本禁书中看到过好像就是神话中的“人马”，可是他出了有着一张正常人类的脸以外从脚到头完全龙化了，他的右手伸直支着一柄斧身庞大的长斧左手自然垂下，上身高昂抬头挺胸，身上的鳞片和盔甲泛着红光。
洛萨环视四周在道路两旁整齐的站着两队人，看他们的武器应该是对应着自己的职业，盾剑重装兵、双剑狂战士（黑铠）、暗杀者、法师、骑兵、轻型弓箭手、重型弓箭手、唤兽师和萨满。洛萨又数了数人数1、2、3…26！包括队长和黑铠刚好26人！这难道和圣河之战失踪的那26人有关？还是说他们就是那失踪的26个人？！正在洛萨出神之际队长突然从十几米的华座上闪现到了他面前，他俯下身子抬起洛萨的下巴凝视着洛萨慌张且无神的眸子，在短暂的眼神接触后队长又闪现回了华座上。
“带他把约尔默德接回来。”
洛萨只感到黑铠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就回到了他刚进来的地方，只不过出入口没了，大山依旧那么苍翠，偶尔传出几声虫鸣。
“可以直接传送为什么还要走那么长一段路？很有仪式感吗？很累的好嘛！”
黑铠没搭理洛萨的牢骚，伸手打开一个空间缝隙，从缝隙里掏出一张卷着的地图和一个包裹给他，然后用着一贯冷漠的语气说：
“关于安娜托莉，我只能告诉你她一定没死，也不会死但是她会变得……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你现在要去的是座龙王的坟墓，队长确定了你是它的后代如果你是它的后代那么也就只有你把它的力量带走，我也相信你知道我们的事，这些事等你回来再说。”
地宫内。
“你相信他吗队长？”
“不，我在他心里连块龙鳞都没找到。”
“那你千辛万苦找这个人是为了什么？”
“达尼沃斯那老家伙屠他全家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他是龙的血脉以外，我想不出这老家伙有什么理由能做出这件事来。”
精灵圣殿。
奥斯都在焦急的来回踱步，他久久等待的护卫队长还没来，他对于安娜托莉私自逃走和被沃里斯掠走之后感到的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却是害怕，他害怕血脉的事被发现，他希望沃里斯抓猪安娜托莉至是单纯的猎食，甚至他有一种冲动希望安娜托莉在森林里就被沃里斯吃掉然后被护卫队发现然后传来安娜托莉的死讯，他绝不能让其余的精灵和人类知道安娜托莉绝非那么简单，这触及到精灵最早且最黑暗的历史和最残酷的仪式，无论如何安娜托莉要么死去血统断裂等待诞生下一位继承人，要么就要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陛下！人类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一个声音打乱了奥斯都的思绪。
“什么？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虽然人类与精灵一直都称作做“最亲密的盟友”神圣联邦也号称“坚不可破”单其实人类和精灵一直处于很紧张的冷战关系，可能稍有不慎就会剑拔弩张拔刀相向。
“你去命令大部队待战，告知祭司会准备开启神之眼，我去开启奇点。”奥斯都命令道。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他想着，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比斯曼都王宫。
“我觉得向精灵进攻太过武断！精灵作为我们可靠的盟友，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合作，其感情之真信念之坚不可否认！”
“哦？你就这么确定精灵们可靠？他们背后做的事可多了去了！”
“咳咳咳！现在由每个人参加是否进攻精灵部落的投票！”
在王国议会中一场激烈的辩论在紧张的进行着，投票结束后由于议会百分之六十的人偷了赞成票，国王卡杜拉只好听从议会的条件准备发兵向精灵进行侵略。
回到家中的卡杜拉大发雷霆，又是摔又是砸，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坐在一旁的达尼沃斯至少静静的喝茶。
“那些贵族都是蛮脑子只有女人的禽兽！他们完全不在乎国家会怎么样！到头来还是我来替他们背负骂名！”卡杜拉坐在椅子上意犹未尽的骂道。
“找到洛萨了吗？”一向沉默的达尼沃斯开口了。
“还没有！鬼知道他去了哪里？说不定冻死在北方的边境的雪地里被食尸鬼吃掉了！”
“我宁愿他被狮鹫或是食尸鬼吃掉，可他要是还活着且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内那你麻烦可比进攻精灵大得多了。”
“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他还能刺杀我第二次？还有他可是你的族人，以你的能力找到他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如果他们一家都是我控制得住的话我还有必要灭他门吗？换句话来说他们身体里流着的东西我都害怕。”
说吧达尼沃斯饮尽最后一口茶水放下杯子瞬移走了，只留下卡杜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抽闷烟。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珏亘森林腹地某处，一座很普通的大山中。
洛萨灵巧的躲开石像的一记重拳滑到它的侧面，对石像裸露在外的法术核心射出了一道强而有力的奥数光弹，石像随之被炸的四分五裂。
“呼……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洛萨登上了水晶墓的巨大台阶，在登上台阶顶部的时候他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一地的碎石块，那些是是守护石像的尸体，他有感到自己的背上隐隐作痛，应该是被哪个机关打到了。洛萨轻抚面前十几米高几十米宽的晶墙念出了晦涩难懂的咒语，晶墙应声开裂从一丝丝开始慢慢裂开逐步变大延伸至整面墙呈蜘蛛网状，过程中爆豆之声不绝于耳。咒语念罢晶墙炸裂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风暴向洛萨扑来，洛萨伸手抓住身上的斗篷便向身前挡去并开启了奥数屏障防御，在混乱的法术风爆里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前方一只青色近乎透明的龙在嘶吼，他心中暗叫不好随着龙吟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激荡起来的法术风暴也越来也激烈了起来，洛萨背着混乱的风暴推得向后退去，在龙吟最响亮的时候发生了大爆炸，一阵冲击波把洛萨的防御瞬间冲散，洛萨被冲击波震飞到了墙面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嘶……”
在洛萨醒来时，他发现整个溶洞都被成了水晶的质地，他忍着伤痛爬起来掏出黑铠给的“神之血”一股脑灌进了嘴里，过了一会伤口愈合后他用手把身上的晶屑拍落。
“水晶龙……魂？”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东西，他看到的就是在最古老的魔法书中都未曾提及甚至在地下宫殿中都没见过的水晶龙！这只生活在亚苏柏古陆太古时期的生物就这样呈现在他面前，诡异的尸体上长满了七彩水晶，洛萨见状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画卷一一比对。
“对！是它！”
他好像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踉踉跄跄的在因刚才的法术风暴化为水晶的地板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龙尸的头部，龙首的中央长着一颗灰色的杂质颇多的水晶，外表粗糙得让人容易把它误解是一块普通的钟乳石，洛萨把它取下来用法术使其漂浮在胸前，他慢慢的在胸部汇聚能量，他的头不自觉的后仰双臂撑围抱晶体状向后用力撑开，脸上露出越发狰狞的表情，双眼泛着璀璨的白光，胸前的晶体也闪着耀眼的白光颤抖起来，洛萨加大了能量的输入水晶突然炸开，由刚刚和洛萨的头一样大的大小变成只有洛萨两个拳头那么大，晶体变得无比纯净，宛如无暇的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任何瑕疵。洛萨的能量输入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晶体发出一阵冲击波把龙尸炸的粉碎化为一堆齑粉，同时冲击波也把洛萨的胸腔炸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洞，晶体与那些龙尸的粉尘钻进了洛萨的身体里，洛萨随机发生了剧烈的龙化，他的身体开始长出鳞片和巨大的爪，在他发光的双眼里看到了太古时期巨龙的嘶吼，他的嘴里下意识的喊出了“约尔默德！”后晕了过去。
洛萨醒来时他看着自己龙化的手，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爪”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不再有活生生的心脏在里面跳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水晶在空挡的胸膛中漂浮旋转，他抬起边上因他的血液凝结起的一块晶石离开了水晶龙墓。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和为什么被灭族，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了蕾娜塔的脸和被熊熊大火照亮的，血色的沸腾着的夜空。
地下宫殿内。
“它在哪儿？”
“在这儿。”洛萨指了指自己空洞的胸膛和漂浮其中的晶石。
“恩……”队长沉默了一会儿双眼微眯然后说
“想知道你和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只知道我不是人……也许不是一般的人。”洛萨依旧面瘫的回答道。
“既然你是自己人了，那我就告诉你前因后果吧。”
“在亚苏柏古陆的历史长河中总有大大小小的战争，大陆上几乎没有消停过一段时间，而在那一天历史已悄然改变。那一天魔物大军由沃里斯的带领下进犯神圣联邦，圣王国立马派人马进行还击，可那些家伙太多太快了，它们侵占了边境线上的一条大大小小的领土，准备蚕食神圣联邦，在圣王国的联军赶到时就遭遇了埋伏，损失惨重。他们只好战略性撤退，可是太快了，它们还是太快了，在撤退的行动钱神圣联军就发现自己的后方出现了它们的攻势，也就是说他们被包围了。”说到这里队长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洛萨然后又盯着穹顶兀自回忆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没错就是龙。在联军做困兽之斗的时候，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大地裂开，从裂缝中爬出来了一只怪物，它一身漆黑的鳞片似钢铁又似顽石，爪上的每一只角都有有一座小山那么大，眼睛泛着猩红的光，背上长满了棘刺，没错那就是龙。它怒吼一声对着魔物发起了进攻，这场战斗从黄昏打到午夜再从天明打到下一个黄昏，最后由龙的一声嘶吼作为胜利的信号结束。它极大的打击了魔物的有生力量，让将近100年内魔物没有动作，但它也为这场战斗付出了及其惨痛的代价，它将圣王国的边境线画出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然后长眠了进去，在它睡去后深涧里涌出了猩红的河水，那可能就是龙血——最初让我们龙化的东西。”在洛萨听得入迷的时候队长的回忆戛然而止。
“那你们为什么消失了呢？又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
“碧玉王冠，我们那天看到了碧玉王冠……”队长又开始失神起来。
洛萨不想明白那么多，他只知道他现在比以前更强了，他要亲手杀了卡杜拉那个混蛋，于是他没有等队长再次说话便想转身离开。
“别去想你那幼稚的复仇了，你的身份要是暴露了那可不好说。”
“那安娜托莉？”洛萨迟疑了。
“你不用担心她，她必定会是那样，如果以后有缘你还可以和她过两招，但是现在不行，我们会帮你完善你的装备，至于你的法术，那可是你的事，我想你也不太希望在以后和她的交手中被她嘲笑吧？”
（第四章完）
作者：二元硫酸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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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bilib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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