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柱子,老陈女儿和儿子在屋门口盘坐着,老陈女儿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走路非常的累。老陈儿子两眼发直,这一个月以来,他差点死掉。毒瘾的发作让他痛不欲生,柱子看出了端倪,知道这是毒瘾发作的表现,两脚踹翻在地,用那条栓过他的铁链再次锁住他。
老陈儿子开始不吃东西,双眼全是血丝。难过的时候就用力抓自己的头发,抓到自己变成斑秃,脑袋上的血印子一条接着一条。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力气叫出声了,全身瘫软之后就用手巴拉着妹妹递过来的饭菜,就是一张半生不熟的饼。一个月之后勉强算是基本摆脱了毒瘾,意识也渐渐的清醒起来。
咱爹家的东西去哪里了,爹娘呢……
哥,咱爹死了。咱娘也死了。
咋死的……眼睛里血丝更加明显了。咱爹在哪里呢?这屋里的东西呢?啊?娘呢?
东西我卖了。这家迟早要分,哥,你和你那富婆接着过,我要咱爹的宅院,咱互不相欠。事情就这么定的,也别浪费口舌了。我这肚子说不定什么时候疼,孩子说出来就出来,没点钱不行。
爹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是你俩给弄死的!你给我说明白!婊子玩意!说到这里,他就起身要打妹妹,结果因为体力不行被一旁的柱子一脚踢中小腹,疼得不能动弹。
我操 你 妈 的,因为血缘关系,我叫你一声哥,真把自己当盘菜?过年的时候你个撒比去哪里了?死外面了?过年都不回家,娘死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她叫你的名字几十遍,死的时候都闭不上眼睛!你怎么不去死!
啊啊啊……娘!爹!啊啊啊啊……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这哭声,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老陈回到陈家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左脚早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不想在乎村里的人认识他却不和他说话还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他只想快点回到家看看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吗。这些天老陈思念心切,首先就去了城里的儿子岳父的家里。老陈只知道地址,在城郊七扭八拐找到了那个厂子。
儿子的岳父什么都没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左眼用绷带包着,估计是还在化脓,红褐色的东西渗出了绷带。
哎!我 操 你 妈!你个老东西干什么,儿媳妇看到老陈直接抄起一根铁棒,迎面就打。你别打,我找我儿子!
没过年就跑了!那个比!死了!你个糟老头子弄得我家鸡犬不宁,现在又来咒我们死啊!麻溜滚屁!她面部抽搐,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叉腰。他爹并不制止,只是用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确定没有掉落或者松动。
老陈没有找到儿子,本来心情不好现在又挨一顿骂,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讲道理啊,我就是来找儿子你用不着这样对我吧,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