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蛇沼（二十）

张起灵“蛇潮来了。”

张起灵从帐篷外走进来，脸上抹了不少泥巴，吴邪想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些什么，但他失败了。

吴邪“哥，我刚刚说的话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我现在恢复过来了。”

吴邪抹了把脸，看到满手的血污，便毫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摇摇头。

吴邪总是对张起灵的一举一动十分在意，他以前总是翘着尾巴贼兮兮地和张海客吵架，说他绝对是世界上最了解张起灵的人。

所以他从张起灵的反应中，看到了不信任。

张起灵对他有了戒备之心。

张起灵“你说的对。”

张起灵把煤油灯熄灭，坐在吴邪身旁。

张起灵“你也长大了，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

什么意思？

吴邪“哥……”

吴邪伸手，想去拽张起灵的衣袖，男人看也没看他，躲开了。

张起灵“你会见到吴三省，我的任务完成了。”

吴邪听到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蛇带着黏湿的液体将整个帐篷包围，他却无暇顾及这些。

张起灵“以后不要叫我哥了。”

这话像道惊天巨雷，吴邪心里猛地一惊，张起灵的脸隐在黑暗里，连呼吸都很轻，似乎不过一会儿就要彻底消失。

张起灵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说出的话也从来不会收回，但吴邪很少见到他这副冰冷模样，只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起灵才冷冰冰的 拒人于千里之外。

吴邪“我……我不同意，哥，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吴邪知道自己一撒娇张起灵就没辙，他整个人贴在张起灵身上，伸手去摸张起灵，后者浑身僵了一下。

吴邪“你永远都是我哥，没有你我能去哪里呢？”

吴邪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放开张起灵。

张起灵没说话，吴邪以为他心软了，还要凑上去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那力道并不算小，尽管吴邪知道这对于张起灵来说只是极轻地推了一下，但他还是踉跄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碰到了地上的煤油灯，玻璃“啪”地碎了。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起灵始终一言不发，吴邪盯着黑暗中的地面愣了两秒，竟徒手抓起玻璃碎片，要将它拨到一边去。

指尖传来刺痛感，吴邪小小抽了口气，泄愤似的把碎片捏在手里，微微用力，细玻璃碴子全扎进了他的手心，几乎弄得血肉模糊。

但吴邪仿佛没有知觉，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各种痛楚，肉体上的伤口不算什么。

吴邪“我受伤了，哥。”

吴邪把鲜血淋漓的双手递到张起灵面前，后者自然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却没什么反应。

吴邪“是你弄的……你推的我，你不心疼吗？”

以前每次下斗，张起灵都会在包里带上创口贴，酒精和各种绷带，因为吴邪总会受伤。

所以吴邪也习惯了张起灵为自己包扎，但此刻的张起灵却不为所动。

吴邪冷笑一声，竟将满手鲜血抹到张起灵身上，血和着湿泥巴，那味道又腥又潮，张起灵愣了一下，黑暗中看到吴邪的面孔。

那是一张年轻的，清秀的脸，眼神癫狂，嘴角还挂着笑。

张起灵伸手，牢牢桎梏住吴邪的手腕，却听到身前的男人张口，用极其温柔的嗓音道。

吴邪“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