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十一）

吴邪天生喜欢冒险，对于阿宁的队伍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甚至有些期待。

这时身后张起灵已经走过来，吴邪回头，张起灵递给他一晚酥油茶，正冒着热气。

吴邪“你们谈完了？”

张起灵点点头，坐在吴邪身旁，将背上的刀取下，抱在怀里。

吴邪不是第一次见这把刀，他在张起灵的房间里瞧见过这把黑金古刀，通体乌黑，刀鞘处有暗金花纹，森森的，像驰骋沙场的将军才配有的武器。

此时配上戈壁与星空，张起灵的脸被篝火照着，竟像个侠客。

张起灵“吴邪。”

张起灵开口了，将淡漠的眸子对向旁边的人，神情寡淡，几乎要和天色融为一体。

张起灵“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是要去吗？”

吴邪愣了几秒，他懂张起灵这句话的含义，他已经妥协了，这次只不过是劝告——这条路凶多吉少，你确定吗？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进去听到了什么亦或是说了什么，但总之他能转变心意是再好不过的，于是他赶忙道。

吴邪“我确定，哥。”

吴邪“陈文锦寄来的包裹，还有刚刚扎西的奶奶，似乎都说明了我在这次行动中很重要。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不愿意告诉我。”

吴邪“哥，我已经长大了，我想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

张起灵没再坚持，抬头看了看星空。

吴邪以为两人又要陷入安静，没想到张起灵又开口了。

张起灵“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吴邪。”

张起灵只留了个侧脸，火光打在脸上，留下断断续续的阴影。

吴邪觉得心痛，他知道张起灵长生，但从未想过他这长生背后，都经历过什么。

生离死别，尔虞我诈？

张起灵比时间走得还要长，万物如万花筒一般在他身旁匆匆略过，却惊不起一丝波澜。

张起灵“一直以来，如果我消失，是没有人会发现的。”

张起灵将目光移回吴邪身上，不知是不是火光太柔和，他竟笑了笑。

张起灵“直到把你带回家。”

吴邪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在张起灵心里很重要，但是没想到自己就是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忧郁，惊喜，痛苦，心酸全涌上来。

他知道张起灵在害怕，可是他又害怕什么呢？害怕自己会离开吗？张起灵也不是无所畏惧的铜墙铁壁。

吴邪“你放心，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吴邪“我不会有事的。”

吴邪心想，我就是你的未来。

他伸手握住张起灵的手，那双带茧的手温热有力，暖暖的，让人心安。

张起灵却皱了皱眉，反过手来将吴邪的双手包住，打量了他全身。

张起灵“冷？”

吴邪“确实有一点，这儿的昼夜温差太大了。”

他们扎营选的还是避风处，呼啸的风打过他们身后的岩石，声音凄厉，颇为苍凉。

张起灵将茶碗放到一旁，站起身来，带着吴邪往他们的帐篷里走。

让吴邪惊喜的是张起灵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源源不断的暖气从那双交叠的手传出来，暖了他全身，甚至让他有些燥热。

两人钻进睡袋里，吴邪总觉得自己离得太远，像只毛毛虫一样偏要往张起灵那边挤，两人便头抵着头，呼吸相交，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