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是夏油杰被五条悟杀死的半年后。
“嗨,美女!要买符咒吗?可以祛咒灵哦……对。对对对,就是驱邪用的。要买一张吗?”我背着一个木制的箱子,手里攥着几张符咒纸,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停吆喝着。
行走的人们听着,看着。不过多是向我抛来鄙视和轻蔑的目光,认为我只是一个经验老成的江湖骗子;少有一些好奇心泛滥的人走近询问。
我丝毫不在意。
倒不是因为我有多自信,而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再不开张,我后天晚上就得带着我的那些宝贝们与公园的长椅为伴搭伙儿了。
天气很快便有些热了。我眯着眼睛,蹲在一家生意一般的水果店前的树荫下,四周环看,叫卖着手里的那些符咒。
“豁——”忽然,我惊叹了一声,眼睛都看直了。
若宽的街道上,多到数不清人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他身后的三级咒灵成功勾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这得是做了多大的孽才能被一个三级咒灵附上啊。我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凑了上去,激动地问到:
“先生,买符咒吗?我拿我的后半生做保证,驱邪效果一流。”
“不管用包退包换!”
行人们经过,路过,看着笑着。还有些人直接停下了步子,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西装男低头看着我和我手中的符纸,滴着冷汗,紧了紧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因为旁人左右,终是没有开口。
我恍然大悟,马上把背上的箱子放下,一阵捣鼓翻找,拿到了最后没用出去的几张名片,递了一张给他。
匆匆接过,西装男便和他身后的咒灵一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无视路人们的反应状态,心里暗喜。
也算是成了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干劲加满,我提起精气神,更加卖力地吆喝:
“你好,请问要买咒符吗?”
“请问要买咒符吗?”
“要买符咒吗?”
“买符咒吗?”
“……买吗?”
……
他妈的,为什么!
今天只有那一单不算生意的生意!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我失败地跪在地上,愤愤地锤着地面,无能狂怒。
“电话!憨批,接电话!”特制欠揍版五条悟的手机铃声从我的木箱子里传来,我慌忙起身打开箱子,又是一顿翻找。不小心打翻了已经吃完的泡面盒子。
是陌生号码。
“喂?这里是卖符纸的江薄寒。”
我用耳朵夹着电话,一边拾起翻倒在地上的泡面盒。
是钱打来的……是那个西装男打来的电话!
说要约我两天后在一家私人咖啡厅见面,但态度极差,隔着电话线,还在那恶狠狠地威胁我的符纸若是没用就怎样怎样。
夏油杰说得对,猴子们都是越有钱越变态,习惯就没事了。
话虽如此,可还是好气哦!
要不是看在他看起来就特别有钱的份上——
“先生,我的符咒绝对有用的。”我深呼吸,冷静下来,语调畅快地说到:“还有,建议您现在就和我见面为好——不然我担心两天后看不到您。”
“哈?!你这平民是在咒我吗?!”暴怒的声音骤然停下,紧随着传来灯泡破裂和爆炸声,还有他的害怕的尖叫声。
“先生,需要帮忙吗?”我起身,背起木箱,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了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带着一丝嘲讽,乐呵的询问到。
“快救……救……下北……泽这……救!救……”说话声被电磁音完全覆盖,已经听不见什么了。
我关了手机,拿出准备好的两张符咒,贴在腹部,像某个动画片的超级英雄一样,第一时间飞到了案件地点,给那只正在做妖的咒灵来了一张符纸——暂时封印而不是马上祛除。
名片上有追踪定位的子符。
我嘴里吧咂着糖,捡起掉在角落的的名片,将其回收。拎起蜷着身子,被吓得不轻的西装男,说到:
“喂——还有意识吗?”
我抖了抖右手中的人。
“我知道你没事,别装了。这我账户,来,先把紧急援救的付款结算一下。”我抖了抖左手中的银行账本。
“飞行符一张,提速符一张,封印符一张,定位的子符钱我就不多收你了,不过租金还是要有的。”
“给你打个折,一百五十万吧!现在付款,包售后服务哦。”
钱给予人一半生命和一半情感
。这是我和夏油杰分别后所领悟到的道理。
那人身上的西装已经破破烂烂,却还算识相,一个激灵掏出裤带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相关人。算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好了,”我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走到被封印了的咒灵旁边,将其祛除,说到:
“活干完了,钱也拿了,先生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先撤了哈。”
“等,请等一下!”男人喊住我,神色焦虑,“有个物件,还请大师帮我——开开眼。”
我咬碎嘴里的糖,吐掉棍子,点头示意让他拿出来。
很快,一个精美厚实的桃木装饰盒摆在了我的眼前,打开盒盖的那一瞬间,我迅速给它关上,背脊一阵冷汗。
“我去,两面宿傩的手指!里面的封印烂成这样你还没死,你命挺硬啊,大叔!真牛!”
我拿起盒子,放下,又拿起,又放下——完全没想到主要封印的物器就是这个桃木盒子。
我严肃地说到:“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您自己收好,要么你给我点手续费,我给你收了这玩意。”
叮咚!
微○收款.20000元。
……好耶。
不对!一点都不好!江薄寒你清醒点!这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啊!!!
我接过桃木盒装的手指,后知后觉,浑身发怵。
主要是《特级咒灵与特级咒物必备300篇》那门我没及格,只知道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个玩意很危险,部分在高专,部分被封印且下落不明。
当时但凡多读一点书,也不至于后来碰上那一堆破事。
恐惧使然,我又不敢随便乱丢,怕惹出什么幺蛾子;我又不敢真收着,怕自己变成幺蛾子。
思来想去,还是联系了高专那边。
“嗨——这里是东京咒术高专——”
啪嗒。
电话挂断。
为什么,是五条悟那家伙接的电话啊!!!?
意外,肯定是意外。我欺骗自己,等了五六分钟,再次打了过去。
“硝子,你看,我就说这个人会再打过来吧……”
挂断。
狗屎!为什么!
如此这般十几次,我单方面认输。斗不过了,五条悟这家伙实在是太妖了……
“事情是这样,你们出个面,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回收一下。”我背着木箱,回到了居所,强调到:“对了,不要五条悟。”
“这都指名道姓了,那就我来吧。”
“不要,不行,不可以!”
我拒绝。
“哎呀,可以,没问题啦。”
五条悟拒绝我的拒绝。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笑死。
根本说不赢。
我再一次认栽,向邪恶势力妥协。
要是知道夏油杰在哪里的话,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去找五条悟的地步。想到这个,我往嘴里又扒拉了一口爆椒口味的泡面。
夏油杰叛逃我是知道的,但因为我比他们大一届,早早的出来独立,属于守序中立的那一类。所以时常会去教祖大人那儿串串门,推销一波我制作的那些符咒,赚点外快。
哪知道上次因为家里有点事,回国了半年多,等再来到东京时,已经找不到夏油杰的影子了,电话也打不通——导致我的生活越来越窘迫。
越想越悲伤,我扔了手中的泡面,背起我的小木箱,想着通过出门挥霍金钱来消除烦恼愁绪。
谁叫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呢?
右手一把串儿,左手一把装着新衣服的袋子。很久没能这么惬意的我,走在街上,仰着头,哼起了本家的小曲儿。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众所周知,东京是条街。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黑发高个男人在人海之中闪过,我一眼就将其认出。
那玩意不是夏油杰还能是嘛玩意?
我三步做两步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埋怨地问到:“嘿,夏油杰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怎么回事,之前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换号码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对了,你现在还要符……”
看到正脸,我愕然问到:“我天,夏油杰,你脑门咋了,怎么整了这吓人的缝合线。你出什么事了?”
闻言,夏油杰勾勾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
摸了摸那道不合适的缝合线,夏油杰看着我,反问到:“这个不是什么要紧的,倒是你,遇上什么好事了?”
我抬了抬左手,捡出一半肉串送到他手上,跟着他他并排走。然后叹了口气,回到:“哪是什么好事,我就一普通倒霉打工人,出门赚钱还能遇到两面宿傩的手指。唉——”
“两面宿傩的手指?”
“是啊。”
“可以交给我吗?”
“嗯?”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你要那玩意干嘛?”
“工作需要。”夏油杰眯眼笑了笑。
我对她点点头,说到:“你来早点就好了,我已经答应了五条悟了,我下次要是还遇到就给你吧?”夏油杰表情抽动。
“……那你把手指放哪了?”
“我真的答应五条悟了。”
“我不抢,真的。”
“可是我答应给五条悟了啊。”
“会转账的。”
“哎哟喂,您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