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司徒失踪

驱车前往医院的路上，因为塞车，马小玲的红色甲壳车被堵在了马路中央，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手不停的按车喇叭，马小玲的心情异常烦躁。她本想着送王珍珍和金未来去医院后，看一眼司徒奋仁就离开的，去xx大学看下有没有新情况发生，哪想到，早不塞车，晚不塞车，偏这个时候塞车，害她白白等了这么久还没到医院。

　　坐在副驾驶的王珍珍一把握住马小玲的手:“小玲，现在塞车，你再按喇叭也没用，车还是走不了。”

　　“那我不按就是了。”

　　坐在后座的金未来难得没有说话，出神的望着车外，车海之中，也不知在看什么。透过后视镜，马小玲很清楚的看到了出神的金未来，用手肘碰了下身旁的王珍珍，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指着身后的金未来，低声问她:“珍珍，未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王珍珍先是疑惑的看了马小玲一眼，摇头，又不露声色的看了眼金未来，发现她跟平时真的很不同。思索一番后，还是摇头:“不知道。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吧。”

　　马小玲点点头，不再说话。

　　拥堵的车流渐渐疏散开来，马小玲专心驾车往医院赶去，只是，车没开出多远，王珍珍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王珍珍小姐么？”

　　“我是，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今早我们的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您的朋友不在病房内，本来以为他出去了……”电话那头的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才说到重点:“王小姐，您的朋友失踪了。”

　　手机"啪"一下掉了下来，马小玲见情况不对，赶忙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金未来也忙问:“刚才电话谁打来的？珍珍，你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珍珍呆愣的看着马小玲和金未来，痴痴道:“医院刚刚打电话来说，阿仁他，失踪了。”

　　金未来惊声大叫：“怎么会这样？”

　　马小玲也是一惊，这人好好的待在医院怎么会失踪呢？被绑架了？应该不会。她承认司徒奋仁这人是挺讨人厌的，但也不至于跟什么人有如此大的仇恨；他自己跑了？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那他会跑哪去呢？回嘉嘉大厦？还是去了他朋友哪？不管怎样，都要先找到他再说。

　　想到这里，马小玲赶忙给况天佑打了个电话，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小玲。”

　　“死差佬，你见到司徒奋仁了吗？他有没有回嘉嘉大厦？”

　　况天佑下意识的摇头，况复生在一旁提醒他：“说话！”

　　况天佑才道：“没有，我和复生都在家呢，他没回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奋仁失踪了。”

　　挂掉电话，况天佑即刻出了家门，意外地在嘉嘉大厦外碰到了希望。

　　“你怎么会在这里？”况天佑停下脚步，实在想不到她来这里的原因。

　　希望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怎么，很急着去找司徒奋仁？”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他在哪里？”

　　况天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希望却只是看着他:“况天佑，你有没有想过司徒奋仁为什么要逃走？仔细想想，他肯定是因为不想连累你们所以才会走的。老实说，司徒奋仁人挺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脑里面有个肿瘤，他一定不会那么对王珍珍。明明很关心她，却又总是逼她离开。但他有没有想过，无论轮回多少世，无论他是谁，王珍珍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然后爱上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根本在万世之前，王珍珍就属于司徒奋仁。应该说，根本在万世之前，圣女就属于天勇者。所以，命中注定，他们每一世都会相遇，然后相爱，却每一世都不能携手白头。”希望一点点解释，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叹息:“我真的很想帮他们破除这个伴随了他们万世的诅咒，可现在，我根本就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然后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

　　况天佑好像有些明白希望话里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司徒奋仁。”他看着希望，诚恳道:“我求你，救救他。”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以我现在的能力，别说救人，自保都是问题。”面对况天佑难以置信的目光，希望轻弹了弹衣袖，低声道:“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你。可现在，我根本就和一个普通人没分别，甚至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因为起码他们可以健健康康，可我连基本的健康都没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能跟你说，无论我是什么人，我们都不会是敌人。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司徒奋仁他没事，不用费心思找他，他不会见你们的。”

说完希望便回了Forget it bar，刚进门便看见马叮当手撑着脸，正坐在吧台前盯着『Forget it bar』的招牌在发呆。

　　“叮当姐。”希望走到马叮当身旁坐下：“在想什么？哥他们呢？”

　　马叮当收回手，对上希望的视线时突然笑了:“莫凡？希望？认识这么多年了，突然发现我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明明在笑，可希望知道马叮当不是在开玩笑。她伸出右手，正色道:“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希望，来自盘古，是将臣的妹妹，你可以叫我阿希。”

　　马叮当了然的点头。

　　过去总觉得她和将臣很相似，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们是两兄妹，相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将臣是僵尸，可她……目光转为疑惑，细细从头开始打量希望，却又找不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将臣是僵尸，可你……”

　　希望打断她:“我说过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传说中盘古是开天辟地的神，他以一己之力开辟这个世界，死后肉身更化作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所以，你刚才所说的盘古究竟是什么？”

　　“我的故乡，盘古圣地。”

　　“将臣也来自那里？”

　　“是。”希望点头:“不过，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他已经不记得来这里的目的了。”

　　“那你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目的？时间太久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究竟是为什么来的了。好像是为了劝二哥放弃一切，跟她回家吧？仔细想了想，希望最终还是摇头：“没有。我的家人全都在这个世界，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们了，尤其是我二哥。再有，这个世界是由父神一手创造出来的，而他最终也长眠于这个世界，我没理由不来这里祭拜他。”

　　马叮当站起身，后退一步:“伊莫凡，你究竟是什么人？”

　　希望只是笑，没有回答。很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问过她是谁？可他们最终都离开了。转身，留给马叮当一个背影，希望径自上了后居。很久之后，若有若无地传来一记的声音:“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其他，你很快会知道，而你也会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另一边，马小玲正载着王珍珍和金未来在医院附近兜圈。在她看来，以司徒奋仁现在的情况，没人帮他，他根本不可能走远，肯定就在医院附近，只要她们细心再细心点，一定可以找到他。却哪里知道，司徒奋仁一早就被人带走了，而且曾和她们只一车之隔。

Forget it bar后居，流光、溢彩和大咪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将臣和苏岩并肩而站，看着窗外繁华的世界，最后相视一笑。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能看到况天佑远去的背影，也能看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却不会被发现。

　　将臣收回视线:“苏副将，你因何而来？为何会来？”

　　原以为希望自我封印记忆后，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却不料，时隔两千多年，他们会再相遇。

　　苏岩笑，如果不是那个给他新生的人，不，或者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又怎么有命站在这里？因何而来？为何会来？如果知道，他就不会只是站在这里却什么都不做了。

　　仍记得，初见时，他是况将军麾下副将，而她，伴在镇国巫女马灵儿身侧；不会忘，她对他说『你会死』时的那淡漠如水的神情；后来，虽然只短短相处了几天，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忙，她静静待在一旁，可没由来的，他就觉得就是她了。而她的一切一切就像雕刻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心上，再也抹不去。只是，午夜梦回，亦曾忆起，她对他说『阿岩，一定要平安回来……如果你死，我不会再记得你』时的决绝。然后，他们再没见过……直到他醒来，再见到她。

　　"嘎吱"一声开门声拉回苏岩飘远的思绪，他回头，希望正站在门口处。

　　将臣走上前，不再看苏岩一眼，只是道:“你真的觉得况天佑和马小玲能阻止女娲？”

　　希望扬眉:“试过才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成功的。”

　　不然，怎么有能力阻止二哥，带他回家？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需要帮他们一把才行。”

　　“你想怎么做？”苏岩走上前。

　　“马小玲之所以不敢爱人，是因为马家的无泪诅咒。只要无泪诅咒不再存在，马小玲可以流泪，依她的性格，没什么是可以阻止她的。不过，要解决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要做。”

　　希望看向苏岩。

　　“你是指？”

　　“马小玲到现在都不知道况天佑是僵尸这件事，当然要让她先发现，继而肯定她是爱况天佑的，才可以继续下一步。”

　　将臣神情严肃，盯着希望:“你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试图伤害女娲。”

　　希望轻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哥，你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么，怎么有能力伤害她？”

　　苏岩看了将臣一眼，对希望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

　　将臣却直直盯着她——

　　阿希，你当年究竟为何选择封印记忆？为何选择封印能力，心甘情愿只当个普通人？你的能力又封印在了谁身上？你又为何选择自我放逐？

　　将臣沉沉叹了口气，却终究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