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突破口

之后几天，马小玲都没再见过况天佑，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上次的争吵而有意避开她，还想着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她都没生气，他有什么好气的。可又想想，也不对啊，不过是意见相左，他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

　　问过况复生，他说大哥佑最近在跟一单case，好像就是那单连环杀人案，其他的，就问不出什么了，倒是她，反被况复生八卦了一把，竟然被问跟他大哥佑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当然只是隔壁邻居了。即使可以有其他关系，她也会把那层关系扼杀在摇篮里，因为马家女人的一生早就已经注定了，她早就做好当老姑婆的准备了。不过，大概，也许可以把那条她亲手编的平安绳送给那个死差佬，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最起码，如果有一天她遇到将臣，又杀不了他，要死在他手上了，也有人可以帮她收尸，让她不至于曝尸荒野。

　　马家平安绳的作用不是用来绑住男人，只是想在她们出事的时候，有个她们曾经欣赏的男人可以为她们收尸。或者，这已经是她们马家女人最好的归宿了。

　　此时此刻，马小玲正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虽然她很想帮况天佑破了那单连环杀人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凶手突然之间竟然什么都不做了，学校一夕之间变的非常安静，非常正常，就好似所有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就是这样，才越加显得一切不正常，甚至有些诡异。照理说，一间接连死了那么多人的学校不可能那么平静的，甚至乎，她有一瞬间觉得学校所有人的记忆都人被洗掉了。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马小玲"噌"一下站起身，本来纠结了几天的心绪都比不上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弯身拿起陪她在沙发上躺了好久的手机，拨通了况天佑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况天佑低沉的声线:“喂，小玲？”

　　“天佑，我想到一些事情，可能对你破案有帮助。”

　　听声音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一定很累，但马小玲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她知道况天佑一定也不想再有凶案发生，再有人死。

　　有时候，她也会很好奇，明明他们认识没多久，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很了解他呢？

　　“你在哪里，我即刻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况天佑想了一下:“我在xx大学操场。”

　　也许是出于私心，又或者是其他，总之当马小玲再见到况天佑时他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低着头看手上的东西。双手环胸，歪着头，马小玲站在他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嘴上挂着笑，静静的望着他。

　　有风轻轻吹过，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成了摆设。

　　况天佑回头时，见到的正是笑容可掬的她。

　　“怎么样，巫婆玲，发现什么重要的情况，非要当着我的面说？”

　　况天佑站起身，学马小玲的样子，双手环起，也歪头看她。巫婆玲这个花名是有一次他和复生聊到她时帮她取的，本来是叫巫女玲的，但想想，她是喝过洋墨水的姑娘，就改成巫婆玲了。

　　马小玲有一瞬间愣神，随即凶巴巴的问他:“你叫我什么，死差佬？”

　　“你叫我死差佬，我叫你巫婆玲，很公平。”

　　“你个死差佬！”

　　“巫婆玲！”

　　“死差佬！”

　　“巫婆玲！”

　　“……”

　　“……”

　　直到听到有人发出笑声，马小玲才狠狠瞪况天佑一眼，明明五步远的距离，她三步就走完了。站在他身侧，先狠狠拍了他一下:“你个死差佬。“又怒瞪他一眼，才回归正题:”你还记不记得李梦蕾？我记得你说过，她在香港杀了李明辉之后就回了美国，而且情绪一直很稳定，好像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不记得她还有个哥哥。我怀疑，这次的事情可能跟上次的事情有关。你想想看，大学接二连三死了那么多人，可大家却都那么平静，好像不知道死过人一样。”她指了指四周，因为是星期五，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或嬉笑打闹，或低声细语，或三五并肩而行，最重要的是，他们面上全都非常平静，一副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

　　“再回到李梦蕾的身上，她明明杀了人，却为什么完全不记得所有事？我大胆猜测，是有人洗掉了她的记忆，所以她才会忘记所有事。”

　　况天佑仔细斟酌了一番，没有反对马小玲的话:“我这几天也留心观察过学校的学生，就像你说的，他们好像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事。”

　　“你最近都在这里？”

　　“是。”况天佑没有否认:“而且，我这几天查了一下所有死者的背景，发现她们的背景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件事却很奇怪。”

　　马小玲问：“什么事？”

　　“你看，”况天佑把手中的资料塞给马小玲，马小玲翻开来看，况天佑在一旁解释:“无论是第一个死者林夏，还是最后一个死者方旋，又或者是其他死者，我发现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曾经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跟男朋友分了手，转眼爱上另一个人，跟着就死了。”

　　马小玲翻资料的手明显一顿，抬头看了况天佑一眼才又把视线放回资料上:“你的意思是她们可能是被后来的僵尸男朋友杀死的？”

　　“很有可能，可惜她们已经死了，学校的人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很难再找到这个人。”

　　马小玲抬头，自信一笑:“那可不一定，不过，需要你帮忙，让我再见一下死者的尸体。”

　　“你想怎么做？”

　　“我要让那些尸体帮我找到那只僵尸。”把资料甩回给况天佑，马小玲抬步就走:“一个人，样貌可以改变，性格可以改变，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本身的气味是改变不了的。僵尸也是由人变成的，气味自然也一样，甚至气味保留的时间会更久。既然那只僵尸曾经是她们的男朋友，那他们肯定有过肢体接触，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借此找到那只僵尸。”

　　话落，人已经走出很远。

　　两人一走，传出笑声的地方随即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正是消失多日的伊莫凡，另一个是给人感觉很舒服的陌生男人。他们盯着况天佑和马小玲离开的方向，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见，跟着相视一笑:“苏岩，你觉得他们两个会不会成功？”

　　“你希望他们成功么？”苏岩不答，反问伊莫凡:“其实，无论他们成功与否，都只会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

　　“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人活的太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脑子里全都有，想甩都甩不掉。”

　　伊莫凡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叹一声，似是感叹:“也许这就是活的太久的悲哀。以为老了，记性就会变差，可结果恰恰相反，记性反而越来越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伊莫凡突然又笑了：“难道真是人太老了，都变得伤感起来了。要是让我哥看到我这样，肯定又要啰嗦我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有用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由来已久，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解决，外人插不了手。”

　　“既然这样，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能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看来，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这件事过后，他们不会成为仇人，拼个你死我活。算了，走吧。”

　　言罢，转身投入人群之中，很快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