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祭司

只有张家人知道，大祭司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张启山甚至开始怀疑，他带走张日山是不是正确但自私的选择，他忘了，张灵山也是个孩子，她曾经也是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子。

张启山沉吟了半天，气氛一度尴尬，还是张灵山打破了僵局，“我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了。”她微微笑着，眼底还有当年的温柔俏皮，“启山哥，你答应我的。。。可要做到哦，不然，我会把他带走的。”她声音不大，颇有威慑力。她最后看了副官一眼，“哥，后会。。无期。”

张灵山走了，她要继续当她的大祭司，继续她的使命，可是，她明明才20多岁，却偏偏被“大祭司”三个字禁锢一生。

张启山回头看见自己媳妇还看着张灵山离开的地方发愣，眼底泛着泪花，“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抛下她的。”副官苦涩的吐出几个字，佛爷心疼的抱着他，“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错。”

都知张家人长寿，可偏偏又一种人短命，那就是大祭司，没有大祭司活过35岁的，他们每天都在张家祠堂，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孤独的为张家祈祷，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你答应她什么了。”副官靠在佛爷怀里，轻声问道。

“我答应她，保你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是无尽的黑暗。

他徘徊了许久，向着光明处走去。

是熟悉的张家古楼，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熟悉的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长长的石阶上坐着一个5、6岁的女孩，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什么。

他看到女孩子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她在长大，短短几分钟，他仿佛是过了好几年。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找到你哥哥，要么你做大祭司。”

是前任大祭司的声音。

他看到女孩虔诚的低下头，“我来替他，让他自由。”

可是，她才十几岁的样子，那么稚嫩。

张灵山，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爱哭的娇气包，终于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代替他站在了祭台上。她说，她相信他会回来的，于是，她等了7年，可她终于不能再等了。她最终是站在了祭台上，活成了历任祭司的样子。

他伸手想摸她，却什么都没握住。

“老东西。”恍恍惚惚有人在喊他，张日山骤然惊醒，头痛欲裂。

他不记得是这个月第几次梦到张家古楼和张灵山了。是她在怪自己吗。。。

他知道，张灵山已死，张家祭司，从来都不会长寿的。只留他一个人，还要看尽世间冷暖，却无人笑问粥可温。

“都走了，就留我一个。。。”张日山扬了扬嘴角，苦笑道。

这帮小辈可不好管，他一个人撑起的九门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他又想佛爷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

“老东西，刚刚有人在门口放了个东西，写是给你的。”南风看他一副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没睡好。虽然有麒麟血，但毕竟已是百岁老人，张日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张日山揉了揉隐隐做痛的太阳穴，“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