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
由于是被关到一起的,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只可能穿梭在厨房,各自的卧室,卫生间和这间实验室之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波人培养出了所谓的“革命友谊”。
此刻,天音正悠闲地泡着茶,产屋敷耀哉坐在天音对面,温柔地注视着妻子的动作,忽然注意到,珠世皱着眉在一大堆仪器中鼓捣了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试管。
“珠世小姐,你在制作什么?”
闻言,珠世还没有回答,愈史郎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
“是珠世大人啊混蛋!注意你的称呼!”
珠世看着愈史郎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道。
“愈史郎。”
愈史郎身体一震,立刻转身看着珠世的眼睛回答道。
“是。”
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一脸纠结的珠世,笑了笑问道。
“不能说?”
闻言,珠世低下头,收拾好面前的仪器,随后才点了点头,道。
“是的,他说过,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忽然,珠世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是……怎么忍住鬼的本能的?”
这不是珠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产屋敷耀哉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妻子,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抱歉,我并不清楚。”
愈史郎和天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斟酌,可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毕竟,鬼王的话,不可不信。
“他……”
珠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巨大的门响打断了她的话。
砰——!
抬眼,只见鬼王站在门口,右手提着一个穿着黑色鬼杀队队服的人的腰带,血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地盯着产屋敷耀哉的眼睛。
“尝尝?估计味道不错。”
右手一扬,那人的身体就像是纸团一样被丢进了屋里,骨骼狠狠地砸在榻榻米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还不等屋里的人搞清楚状况,鬼王就已经离开了门口,愈史郎迅速跑到门口,皱着眉,拉上纸门。
产屋敷耀哉和天音对视一眼,两双不同颜色的眸子里都闪过相同的神色,是心痛,是担心。
珠世小心翼翼地将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翻过身,露出他的面孔。
只见那个被铁钩穿透了身体早已昏死过去的人面色苍白如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早已不再流血,但是由于刚才鬼王粗暴的动作,伤口被撕裂渗出了一缕缕殷红的血液。
“琴南?”
愈史郎一脸鄙夷地盯着榻榻米上的人,怒道。
“他不是和那家伙走得挺近的吗?怎么成这样了?呵,不过,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到底是医者仁心,闻言,珠世皱了皱眉。
“愈史郎。”
愈史郎察觉到了珠世的怒意,赶紧鞠躬道。
“抱歉,珠世大人!”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是,保证不会了!”
珠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产屋敷夫妇,道。
“帮我清理一块干净的地方。”
……
我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不死川实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内心一片忐忑,虽然说刚才确实对琴南的动作太过于粗暴,可是,如果温柔的话,珠世就不会尽心尽力地为他治疗。
毕竟,敌人的敌人,才是朋友。
可是我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纠结……
看着眼前透露出点点橘色光亮的浴室,用脚蹭开眼前的纸门,抱着怀里的人走进浴室,一瞬间,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将不死川实弥平放在浴池边,用温水打湿衣服上干涸的血液,等衣服软化之后,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剥去粘在皮肤上的黑色队服,看着还泛着淡淡粉色的新生皮肤,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伤口都愈合了。”】
跪在浴池边,一手揽过他坚实的肩膀,慢慢地将他整个人都送入温水之中,怀里的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因为我贴着他皮肤的手太过冰冷了吧?
“唔……”
撩起水,小心地为他清洗头发上的血液,看着那一缕缕顺着脸颊滑落的淡红色液体,心里泛起浓浓的自责和心疼。
待头发上的血液清洗完毕之后,我刚准备把他从浴池里拉起来的时候,一声怒吼忽然传入了我的耳中。
“梦九歌!!我杀了你!”
紧接着,手腕处被人握住,传来的巨大的力量让我重心不稳,差点掉入浴池之中。
我伸手扶着身边的榻榻米稳住身形,闭了闭眼,换上一副冰冷的神情,看着他那双满是愤怒的紫灰色眼睛,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抓住他的脑袋,指间纠缠着他的头发,猛地将他的脑袋按进水里。
“放……咳咳!”
不死川实弥在水中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愈合了的伤口,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缺氧的大脑不允许他继续思考,呛进水的肺隐隐发痛。
他大力挣扎着,可是除了弄痛自己以外,什么也挣脱不了。
他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
不死川实弥心下一凉,他有点不想确定这个想法,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看着他极力的挣扎,我皱了皱眉,眼里流露出不忍的神情,但一想到不能露馅之后,又冷下神色。
不能让他在最终决战的时候下不去手,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洗脱这一世的罪恶呢?
就在不死川实弥以为自己就要被溺死的时候,那只拉扯着自己头发的手忽然发力,将他的脑袋扯出水面,呛水的肺因为涌进大量空气而叫嚣着疼痛。
我收紧了抓住他头发的手指,将他的脑袋向后扯,露出因为呛水而染上红色的眼尾,看着满身伤疤的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微不可见脆弱,冷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死川实弥紫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伤心,但随即就被无尽的恨意覆盖。
“我会,咳!咳咳……杀了你的!”
看着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我先一步错开视线,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把脖颈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连挣脱我的束缚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杀了我?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不死川实弥整个人被这冰冷的温度惊得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寒战,皱着眉,满是厌恶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
“老子自己来。”
我收了手,临走前将一件浴袍和毛巾扔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浴室外。
我靠在纸墙上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作恶的手,苦笑一声。
【“你还真够毒的啊~梦九歌。”】
不一会儿,身着一身白色浴袍的不死川实弥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转过身,一个眼神都不留给他,提步。
“跟上。”
不死川实弥皱了皱眉,一双紫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双手握拳,叹了一口气,跟上了我的脚步。
不一会儿,我停在了一扇门前,推开门,看着屋内的陈设,确认没有什么可以自杀的东西之后,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不死川实弥,道。
“进去。”
不死川实弥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扭曲空间。
“这是哪?”
我一把将他推进屋子,看着不死川实弥僵直的背影,轻笑一声,道。
“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心累。
心好疼。
纠结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情绪。
抬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忽然发觉一件事情。
【“卧槽!?继国缘一人呢!?”】
我慢慢的走到原本安置继国缘一的被褥边,伸出手,摸了摸榻榻米上的褥子,入手是一片冰冷,人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他不会都打出去了吧?可是,气息还在啊!”】
忽然察觉到黑暗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视线,我皱了皱眉,冷声道。
“出来。”
没人应答。
“耳朵聋了吗?”
察觉到鬼王的怒意,藏在柜子里的人纠结了好久,最后才推开了柜门。
“九……九歌……”
我看着眼前这个缩小了不止一倍的人,眨了眨眼睛。
【“这这这这这这声音!?继国缘一!?”】
【“卧槽——!”】
我不可置信地走到柜子前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之后我才开口问道。
“继国……缘一?你变成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