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漆黑一片的树林,纯白的月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林间,腥臭的夜风中,鼻尖缠绕着的除了血腥味,还是血腥味。
眼前,我的脚下躺着的是被折断的日轮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殷红的血液从尸体下蔓延出来,汩汩流动,仔细去看,那些尸体都是残破不堪的,几乎是遍体鳞伤,无一例外。
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怎样被鬼玩弄至死的。
“啊——!!!尸体!”
颤抖的尾音昭示着善逸的恐惧,他死死抓住自己的羽织一角,不断后退,双腿颤抖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善逸大叫一声,随后跌坐在地上,抬头,那双充满恐惧的泪水的金色眼眸里,映入了一双红色的眸子。
“别逃。”
善逸浑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汲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作为精神的寄托,却被指尖抚上的冰冷吓得缩回了手。
“为……为什么?”
我扶额,怒道。
“你的脑子是24K纯豆腐脑的吗?”
看着眼前逐渐暴躁起来的少年模样的鬼,炭治郎不自觉地站在了善逸的身前,制止火药味的弥漫。
善逸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出声道。
“唉?这语气……你为什么突然骂我?”
我伸出手,指着一具被订在树干上的尸体。
“你看看那家伙。”
善逸一愣,继续追问道。
“怎么了?”
我轻哼一声,咬着牙强忍着怒意解释道。
“啧,伤口还在流血,尸体还没冷,那鬼肯定还没走远,如果你逃走了,那也就是说你落单了,你觉得以现在的你,对上他,你会有胜算吗?”
环顾四周,善逸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恐惧地摇了摇头。
继国缘一仔细检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确认没有活人之后,便转过头,对我说道。
“走。”
我下意识地准备点头,却又赶紧制止了我的冲动,皱着眉头盯着继国缘一怒道。
“别命令我。”
继国缘一看着我的背影,轻轻地弯了弯嘴角,从肌肉的表现开来,鬼王刚才似乎是想点头来着?
我们一行人又在黑暗中走了近乎五分钟左右,忽然,前边的树林里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
“喂——!你给我解开绳子啊!喂!喂——!”
是被绑在树上的伊之助,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炭治郎他们走散的,不过看看这满身伤痕,应该也是经历过一场恶战吧?
伊之助粗犷的声音无孔不入,我捂着耳朵皱起了眉头,说道。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善逸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惊喜地说道。
“唉?是伊之助!?”
伊之助歪了歪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喊到。
“唉?是你!叁自?快帮我解开绳子,我要和那个人决斗!”
“我的名字是我妻……!”
善逸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直接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走,别管他。”
几个少年几乎同时出声。
“唉?”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道。
“再过一会儿,隐就会找到他并且妥善处理的,我们还是赶紧……”
突然之间,炭治郎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
“等等!”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炭治郎的双手不自觉地搭到了日轮刀上,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那双红色的眸子里却充满了坚定。
“不对,你是谁!?为什么那只女鬼会向你跪拜,而且还对鬼杀队这么熟悉?不……不对,这像预知未来?”
【“唉,我累了,毁灭吧。”】
“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而且,你也没有资格让我给你解释,你……”
眼看气氛降到了冰点,而且,我似乎要说出更难听的话,适时,继国缘一赶紧出声制止。
“梦九歌。”
闻言,我一愣,轻哼一声,拂袖离去,不留一丝回转的余地。
炭治郎略带迟疑的话语在继国缘一的耳边响起。
“师父……”
继国缘一头也不回地朝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追去。
“跟上。”
被晾在一边还被绑在树上的伊之助:绳子!绳子!给我解开绳子啊——!
……
几个人一前一后往黑暗的森林深处又走了一段距离,眼前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开阔,所有的树木都好像是在惧怕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场地,不敢越雷池半步。
空旷的场地中央,不能说是中央,应该说是在半空中,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蛛丝纹饰和服的小孩子。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下弦之五。”
闻言,炭治郎重复了一遍,再次抬头去看时,红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肃杀的战意,而善逸,他早就躲到了继国缘一身后。
“救命!缘一大人快保护我!!!”
努力压抑住自己胳膊的颤抖,炭治郎握紧了手中那把日轮刀的刀柄,虽然说,一路走来,他成功地杀掉了许多鬼,可是,遇到真正的下弦之月,这还是第一次。
只见那鬼一副七八岁的小孩模样,白发银眸,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一群人,眼神可怖,一根根雪白的蛛丝从他的双手指尖抽出。
“真是的,为什么会有和猎鬼人一起行动的鬼?”
我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哼,辜负了那位大人的期望的弱者又有什么资格和我搭话?”
累轻轻扯动指尖上的丝线,一左一右,两张细密的蛛网瞬间就向我们袭来,想将我们一起切成碎块。
炭治郎皱着眉头紧盯着那片细密的蛛网,抬起手,带着阳光般炽热的红色火焰瞬间包裹了日轮刀的刀身,锋利的刃带着破竹的气势砍向了那一根根细丝。
叮——!
“唉?”
金属的落地声响彻云霄,炭治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残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一根根看似柔弱的蛛丝竟然将炭治郎手中铁制的日轮刀生生切断!
而且,还在逼近!
有那么一瞬间,炭治郎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当家人们的脸浮现在记忆中的时候,他又觉得不甘心。
我还不能死!
可是……
没时间了……
眼看就要穿过炭治郎身体的蛛丝却稳稳的停在了距离炭治郎鼻尖只剩半公分的地方,炭治郎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后怕地看着眼前那堵透明的墙壁。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炭治郎的头顶响起。
“啧,你怎么这么弱啊?要不直接切腹算了,活着浪费空气的家伙。”
炭治郎僵硬地转过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梦九歌阁下?”
我看着眼前被吓得不轻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奇怪的违和感在我的大脑里叫嚣着。
“我劝你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火光冲天之下,那一条条在炭治郎看来不可能被切开的蛛丝在继国缘一的刀下却成了柔软的面团,简直毫无阻力可言。
“师父。”
【“不对啊,这怎么不一样了!”】
继国缘一: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