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自由

沏上热茶，我看着坐姿异常拘谨的两个人，道。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拘束。”

“谢谢。”

窗外的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似乎还是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潮湿的空气让室内有些闷热，但猫儿们似乎更活跃了。

我抱着胖橘，眯着眼，看着眼前被一群猫儿围住手足无措的人，挑了挑眉，笑道。

“它们似乎很喜欢你们哦~”

锖兔看着眼前几乎遍地都是的毛绒绒的团子，问道。

“你怎么养了这么多猫？”

“本来只有两只，但没注意到有一只是母猫。”

“你们还得多谢这些小东西呢，如果不是它们，你们可能都没有毛巾用。”

锖兔一脸恶寒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毛巾，问道。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笑道。

“放心，那些毛巾都是干净的，有时候给猫洗完澡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容易死亡，所以就屯了很多毛巾，懒得洗，用完就扔掉了。”

长出了一口气的锖兔，看着那只爬进自己怀里的猫儿。

“哦。”

忽然发现，义勇的身边猫好像多到离谱，为了能在义勇腿面上打滚，有的猫甚至大打出手，估计是他身上萝卜鲑鱼的味道吧。

“花生，不要咬人家的头发！泡芙，我没说你是吧？爪子收回去！你一个两岁的猫还欺负糯米？它才多大，你都多大了？”

“团子，不许挑起战斗。”

被点到名字的猫呜咽一声，算是明白了，然后，就安安静静的窝在义勇身边，义勇也只是微笑着，安安静静的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愉悦时光。

为了不让气氛太过于尴尬，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们两个在藤席山的选拔里有没有受伤？”

似乎是不想让我担心吧？

两个人的回答异常一致……

“没有。”

“是没有遇见强敌吗？”

“不是，碰到了一只异型鬼，我们在一个少年的协助下杀了他。”

“厉害。”

……

“任务都完成了吗？”

“嗯。”

“那就好，正好下雨，你们就在这休息一下。”

“可是……”

“嗯？”

“鎹鸦又布置了新的任务。”

“哦，好吧，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

我放下手中的胖橘，被打扰了睡觉的胖橘抖了抖耳朵，重新寻找了一个软和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给你。”

“这是……”

“补充给你们的经费，再怎么样也不能饿肚子。”

“我们不能要。”

看着锖兔坚定的眼神，富冈义勇附和道。

“嗯。”

“锖兔，男子汉说话时，要考虑后果，你觉得自己饿着肚子能有力气杀死鬼吗？”

“我……”

我转过头，看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问道。

“富冈义勇，难道我们那些年的交情还比不过几张纸？”

“不是，当年你救了我，现在还要给我钱，我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成为柱，杀掉鬼的始祖，还我自由。”

说完这句话，我将手中的钱塞进了义勇的口袋里，坐回沙发，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在来到这里的第一百年时，我每天都在想要不要自杀，可是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胜过了仅存不多的正义感。

可能也是因为胆小懦弱吧？

明知道死亡才是自由，却这样浑浑噩噩的活到了现在。

有时，为了能活下去，我还有用可笑的天道来说服自己：

如果我死了，那这个世界会平静的运转下去还是崩塌？还是说重新开始？

……

就这样，我一直拖到了现在，我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鬼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同样的，鬼杀队也越来越庞大，出现了鎹鸦，紫藤花家纹之家，蝶屋以及九柱。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我拉入了迟暮之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我被鬼夺去了生命。

都是因为我的懦弱。

富冈义勇看着我重复道。

“柱……”

……

雨小了，我目送他们离开。

忽然，一只乌鸦从远处飞来，落在了我的窗台上，啄了啄我的窗户。

“阁下，我是……”

鎹鸦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口回绝道。

“我累了不想见客。”

迟疑片刻，一阵扑腾声，窗口的鎹鸦不见了。

我瘫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自己恶心至极，明明是鬼，明明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却不自己了结，冷眼看着悲剧上演，内心却还想要挽救一下。

帮富冈义勇救回姐姐，看着毫无变化的世界，于是又准备去挽救其他人，一边伤害，一边去关心受害者，用这个不论至极的身份。

恶心……

鬼，注定不能融入人类社会吗？

可是……

我又不是真正的鬼舞辻无惨，谁来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