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听人说，这叫欲擒故纵

       两个人说着过去，那段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剑徒被敌视被针对，被大人们教导孩子远离，被暗地里欺负，他那时候一直在忍。

      “你有没有特别恨的时候，就那种恨不得杀人的愤怒？”赤鳞问他。

       “也有过的，他们曾经把我推进一个后山的坑里，然后往里面倒水，水渐渐没了我的口鼻，我那时候想，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死，可是要是我还活着，我可能会杀人。”他们笑着看着他在坑壁上来回摸索着想往上爬，只要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支点往上爬了一点点，他们就会拿石头砸他的手，让他再次跌到最底下，他们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不对的，没有觉得他也会痛苦，甚至是死掉，他们以此为乐趣。

        赤鳞看着现在向他说出这段往事的剑徒，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也是在那段日子里，剑徒渐渐的麻木了，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人。

       “后来呢？怎么后来又有血有肉了起来？”赤鳞问他。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在欺负一个小女孩，我看着那个无措的丫头，就像是看到了那时候的我自己，我停步不前，因为我害怕了，我不敢上前，我不敢去帮她，好像我还是想去帮她的，可是我的脚步却死死定在那里。然后那个女孩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我就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我自己，看到了那个希望有人来帮助我能救救我的那个自己，我像是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子力气流窜，我直接冲上前去一拳打倒了一个人，虽然我这次依然被他们揍了一顿，但我感觉，我就像在那挥舞出去的一拳中重生。”他说到此处，眼神中有光。

        赤鳞也笑笑，人永远是在懂得反抗的那一刻重生，相信那时他那一拳，打倒的那个人并不是其中的一个霸凌者。而是曾变得麻木的自己。

       “对了对了。”赤鳞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帮助的那个女孩子，在我当许仙的那段日子还曾关心过你的伤势哦，看来你的付出也并不似石沉大海。”他记得他刚开始扮成许仙，有一个十分腼腆的女孩子很是关心他，她叫六碗。

       “别光说我啊，说说你。”剑徒现在和赤鳞呆的时间很久了，也学会了他这种张家长李家短的习惯，也渐渐开始打听人过往了。

      “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在海岸生活的那一段日子。”妖族是十分庞大的，其中也包括海中的一些水族。赤鳞刚开始生活的地方，有一片海域，其中就有不少水族的妖。

      “你也是能在水里生活的吗？”剑徒好奇的问，自从认识赤鳞，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可思议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功法，不过是对妖族来说，人类的话可能够呛。”赤鳞给他讲着曾经有趣的故事，剑徒也认真的听。不过极星离开后，他路过元月的房间时看了一眼房门，然后离开。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他没有回房间，他跳上了元月的屋顶。他像一个狩猎者在上面坐着，不过他只是发呆而已，他想起了风涧谷的日子，在街道的角落，永远都是被血液浸泡的土壤，那里真的很可怕，那里让你感觉到绝望，那才是真正压垮内心的。

       他记得有弱小的女妖求救，总是吸引到强大的男妖出手相救，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女妖往往趁其不备杀死对方，这就是在风涧谷路见不平的后果。

       后来他发现，不同于男妖的暴虐，女妖反而是最危险的，她们懂用脑子，也有一副好皮囊，稍微抬抬手，就有一大堆妖为她们趋之若鹜，而她们就只是把这些追求者当成猫狗一样逗弄着，等到玩够了就一口吞下肚。

      他在风涧谷一直保持冷静，就是因为他明白，谁也不能相信，尤其是雌性，不管是人是妖，他都一直记得这一点，可是自从遇到了元月，他感觉自己栽了。

      他觉得从始至终，人和妖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女妖会骗人，女人也会，所以他对元月生出的这份异样情感，对他而言就像是被女妖骗到了手，那接下来就是狠狠地逗弄和戏耍，最后丢了命。

        但是他又发现元月好像从头到尾都对他一点兴趣没有的样子。他又失意起来。就像是有个人给你讲故事，你本不想听，却被拉着去听，听着听着好奇了起来，他却不想给你讲。

想到这里，他有点生气，直接一掌拍烂房顶跳了下去。

房顶上的碎砖瓦哗啦啦掉了一地，这可给元月吓得不轻，直接惊醒，然后坐起来，房中碎砖瓦前还有一个人，待她看清楚，她一阵无语，好像这个极星脑子是有什么问题的。

“又是你，你有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