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缓缓归

言浠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阿昭之间那点猫腻，我可是很了解她的，还好你也没让我失望。多的我就不说了，相信你也能明白，如果今后你让她受了委屈......

言浠音说到此处便没再说下去，只是依旧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容背后一寒，却也明白言浠音对明昭雪有护犊之情，便俯首行礼郑重地道。

言浠音我明白了，多谢。

　　于是，两人暂时作别，分别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言浠音跟着侍女走出长廊，便见柳依霏背对着莫邪站着，她见此示意宫女先行离开，剩下的路她自己走过去。

　　宫女识趣地欠身行礼，然后缓步离开了此处。

　　言浠音趁两人还没发现自己，运起灵力用了个传音术，便躲在树后开始偷听。

　　莫邪为什么不可能？

这是莫邪质问的声音，瞬间勾起了言浠音的好奇心。

　　柳依霏莫邪，当初我捡你回来纯粹是看你受伤可怜，后来是想借你的力量保护东齐，况且你与山中人有联系，也方便我弄清山中人的来历。而现在，你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柳依霏字字清晰，果断中透露出很明显的拒绝意味。

　　言浠音摸着下巴，思考着柳依霏话中的意思，这是说她与莫邪之间只有利益关系而没有感情联系吗，嗯，这么绝情？

　　莫邪因为我已经没有用武之地，所以不再被需要吗？

　　啧啧，言浠音在心中咂舌，莫邪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他真的听懂了吗？

　　莫邪那……如果作为面首呢？

莫邪接着道，惊得言浠音浑身一凛。

　　本来以为自己说得很明白的柳依霏也是一脸诧异地转身，半晌后才勉强按下额头跳动的青筋，忍住痛扁眼前人的冲动，问道。

柳依霏什么意思？

　　莫邪呐，就是字面意思，满足公主那方面……的需求。

莫邪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一脸无辜道。

　　言浠音也要扶额了，是她错了，毕竟莫邪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连“想和柳依霏在一起”的表达都变成了另一种奇怪的说法。

柳依霏本宫……不需要你。

柳依霏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灵光几乎要凝成实体了。

她当然不可能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但这表达，能不能再含蓄一点呢？

　　就在言浠音以为柳依霏要揍莫邪的时候，后者却轻描淡写地看向了她的这个方向。

莫邪公主，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在揍我之前，你不教训一下她吗？

　　言浠音有一种被戳穿迥然：原来你知道我在这里呀，那你现在才说……难道是故意的吗？

　　被戳穿的言浠音施施然从树后走了出来，面上一派淡然祥和。

言浠音朝河公主，莫邪，许久不见，抱歉，打扰你们谈话了。

　　柳依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让言浠音陡然有一种撞破什么的感觉……

　　奸情吗？

　　这种想法似乎被柳依霏察觉，她立刻想把莫邪支开，于是对他道。

柳依霏你先下去吧，你的事日后再谈。

　　没有日后了，柳依霏在心里补充，明天，不，今晚她就回鲛人族，再面对莫邪她就要气绝身亡了！

　　谁知莫邪对认真地盯着她的脸。

莫邪你这是害羞了？

　　柳依霏哈？

　　莫邪你的脸红了？

莫邪走上前，抬起左手撩过柳依霏耳边的碎发，她眼里含笑。

莫邪耳根子都红了。

　　柳依霏没有。

柳依霏转过脸，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被莫邪撩到了，却无法掩饰自己脸更红了的事实。

　　这时，莫邪抬手摸了下柳依霏的额头，然后对言浠音道。

莫邪公主好像有些发烧，今日就不接待客人了。

　　言浠音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在心里连道“佩服佩服”，转身告退的时候她哭笑不得地想：自己今天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呢？

　　不过，莫邪对付柳依霏，还真是挺有一套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言浠音走出王宫时，看见苏舜钦在宫门旁静静等待着她，她走到她面前，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去辞行的，不过可惜被莫邪打了岔，只好明早修书一封补上了。言浠音想完刚好走到了苏舜钦的面前，于是对他道。

言浠音走吧，我们回燕都。

苏舜钦好啊，阿慕今早还来信，说是中秋就在燕都过吧，她的青梅酒也酿好了等着我们回去喝。

苏舜钦点头应道，两人执手向来时路走去。

言浠音好久不见奕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对了，上个月他来信说是去东南方游历，近日应该到浠水了吧。

言浠音忽然顿下脚步，仰头对苏舜钦道。

言浠音也快七月了，要不我们先回浠水月老庙看看，然后八月再去燕都。

当年在浠水月老庙前许下誓言，十年了，如今终于能还愿了。

苏舜钦好，也该回去看看了。

苏舜钦与言浠音相视一笑，向来时路走去。

陌上花开，终可缓缓归矣，无论前路如何，这一路的似锦繁花，我只想与你携手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