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承诺

　　夕阳西沉，晚霞如血般炫烂。

　　杜若的伤势差不多快好了，她调息好体内灵力下床，正准备熄灯休息时，有一人却从外掀帐走了进来。

　　听着近处传来的陌生脚步声，杜若有一点奇怪，不是……陆离，那会是谁？

　　西秦王你就是谢崇的师父，原来的大祭司杜若？

来人虽是问句，但倨傲的语气却是在陈述事实。

　　很久没有人将“大祭司”冠于她的姓名前了。没错，这个人是……

　　杜若西秦王，不知有何赐教？

杜若站在桌边，很是直白地问道。

　　其实，她也猜到他来的目的，无非是陆离树大招风，或是觉得陆离有背叛之意，想要借她之手除掉他。

　　西秦王我知道你是南楚百年难遇的天才，实力决不在陆离之下。我了解他的身世，也难怪当时你会将他赶出天心宫。虽说你是唯一能除掉他的人，但现在受制于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摆脱现在的困境，如何，需要我帮你吗？

　　司徒元烈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还夹杂着许多令人反感的臆测与奉承在里面。

　　她隐隐觉得不妙，这家伙，在挑拨她和陆离之间的关系。看来这个西秦王，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去了解她与陆离的过往。

　　杜若……西秦王，请回吧。

她抿了抿唇，回答道。

　　即使她需要帮手，也绝对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

　　因为，西秦王根本不了解陆离。

　　陆离的确还忌惮她，但他同时也舍不得杀掉她，只会约束限制她。如同拔去了翅膀的鸟的杜若，对陆离来说才是无害的。即使陆离不在，也一定有陆离的眼线彼岸在周围密切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么在她真正对陆离动手之前，会先死的一定是……

任何想要做她翅膀，任何想要帮她的人。

　　言浠音醒来时，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总是晕过去再醒来，同时她还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一切了，也没有回去的念头，抱着手炉，她开始难得的发呆。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凶猛的兽吼声，她猛地回神，发觉这是宪章的吼声后立刻从塌上起身。

　　不是说明昭雪带着宪章去玄水城了吗，怎么在这里？

　　她的脚刚着地，就有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言浠音阿昭？

　　她来不及穿鞋便起身，与苏舜钦一边一个扶着一身伤的明昭雪躺上软榻，然后拉过苏舜钦问道，语气有些着急。

言浠音你不是说她去了玄水城吗，你瞒了我什么？

　　苏舜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取下身后背的小包袱打开。

苏舜钦本来应该是我去拿回这样东西的，阿音，但她们说服了我。

　　言浠音的目光落到了苏舜钦的手中，是……山茶花玉雕。

　　她伸手将玉雕缓缓捧起来，见到此物后她什么都明白了，眼圈微红。

言浠音她原来是去了……浠水城，你们……原来都知道了。

　　苏舜钦轻轻拥住言浠音，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

苏舜钦说好了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阿音，我会永远陪着你。

　　言浠音我不知道，舜钦，我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

言浠音伸出一只手握住苏舜钦的手，一时间卸下了近日来的所有防备，脸上露出了脆弱与软弱的神色。

言浠音我不想像四年前那样，再一次失去所有。

　　苏舜钦阿音，即使你是华音公主，即使你是南楚灵女，即使你身负很多责任与期待，但同时，你也是我的夫人，我的……

　　苏舜钦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