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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玄正悲剧

缘如水:

      聂宗主骤然知道聂家凄风苦雨,很是暴躁惆怅。青蘅君和江枫眠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十分同情,但并不想安慰他。

      只是青蘅君的惆怅更上一层楼,原因无他,聂家那位藏锋尊又卷了他蓝氏一名子弟去。这个子弟还不是普通的蓝氏门生,那是曦臣的弟子,继外孙篮愿之后蓝家的又一中兴之主。

      又一个蓝家的孩子,受情毒之苦。

      至于曦臣的弟子为什么成了蓝氏的中兴之主,他的外孙又去了哪里?这种问题青蘅君并不想追究,依照后人对他们玄正年间的惧怕,答案总不会是他期待的。

      蓝笑追随着射日之征战场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追寻回溯,大小战役中的仙门百家暴露无遗。世家子弟以百姓为猎物追逐,逼散修为其夜猎抢占功劳,甚至坑杀活人,炼制邪祟,以此养望自重。

      温家修士扫荡到这些家族,自然是领头杀灭,旁支打散分开丢去做苦力。射日之征的部队打到这些地方时,却不得不为了招揽人心忍耐一二,哪怕处置了罪魁祸首,剩下的却不得不好好安抚。

      自然,温家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师,否则不会引得这么多人讨伐。温家修士暴虐蛮横比之被他们砍头杀灭的家族更恶十倍,骄奢淫逸之态几乎成风,就水镜上显现,除了温昭手底下的那些,还有少数几个温家支脉以外,温家之人各个都不能称作是人。

      水镜前的人,既厌恶射日这边的忍气吞声,更惧怕温家的如狼似虎,而水镜中那个一力压制所有射日力量的温昭,也终于显现出他狰狞的面目。

      并非运筹帷幄时的步步紧逼,也非算计人心的轻描淡写,而是血洗江山也能面不改色的冷酷凉薄。不仅震慑天下人,也震慑那些跟随他的温家人。否则,凭什么就他手底下的温家人令行禁止?

      当真是血洗江山!

     杀人屠城,抄家灭族。从水镜中蓝笑的口中说出来,只是短短的两行字而已,但那些确实温昭用真正的头颅滚滚,血染山河换来的威名。战场上再惨烈的厮杀,都不敌温昭一声令下的屠城灭族。不仅年轻的修士,连老人、妇人、孩子,甚至是襁褓中吃奶的婴儿都不能幸免。

      他杀人的手法也千百万种用不完一般,为间的受刑煎熬,俘虏的坑杀活埋。且因为有一个夷陵老祖可以挖坟刨尸为军队,经过温昭手中的这些人命,统统都被集中焚烧,尸首化为飞灰,更生前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被彻底的扬去。

      温若寒:“……”

      他这儿子杀的人有多少?

      一万?

      十万??

      死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温昭却把这些人挫骨扬灰!

      就是温若寒,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个人能举起屠刀砍瓜切菜一样屠这么多人。赤峰尊杀人是快意霸道,峥嵘天下。温昭杀人就是王道碾压,冰冷无情。

      蓝启仁说:“不怜苍生,不恤万物,难怪他生来短命!”

      青蘅君说:“此子权谋霸道,亦有王者之相。可惜,太独断专行,不懂爱惜自身。”

     江枫眠说:“慧极必伤。”

      然而温昭,却在露重星稀的夜晚,对着残月说:“我渴望一场摧枯拉朽的战争,能洗去温家腐朽糟陈的暮气,给我革故鼎新的力量。”

     他身边的穿着蓝家卷云纹服饰的女子冷清道:“你温家一家之祸,何故要让整个天下都卷入这场乱战?你温昭一个人的妄想,却要让所有人按照你的意思粉墨登场,配合你来演这一出大戏吗?”

     温昭面无表情,又有些凉薄:“百姓于我如草芥,世家于我如瓜蔓,就连温家,也不过是一把快要生锈的刀。我又有什么不忍心?”

      嘶~

      温昭的狠辣他们早知,温昭的无情他们也早知,只是这么冷清凉血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还是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却又怒发冲冠。

     百姓如草芥,世家如瓜蔓,所以温家这把刀就可以随意砍杀他们吗?

      “你……凭什么?”温昭身边的蓝家女似乎被气得浑身乱颤:“温昭,你凭什么觉得天下人都应该用鲜血成就你的路?!”

      “不凭什么。”温昭语气轻柔道:“不过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并且做到了。如此而已。”

      “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蓝氏女清冷的面容上流下两行清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我爹因为你们温家……去了。”

      “这我很抱歉。”温昭轻柔伸手,将蓝氏女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语气柔和,眼神冰凉:“但是,阿沵。你要学会认命,这天下之事,即使你再怎么精打细算,也不一定全按照你的心意来的。”

      “温昭~我会杀了你的!”蓝氏女声音平静无波,甚至有些麻木,但她仍旧不肯放弃的喃喃:“我一定会杀了你。”

     温昭不在意,甚至有些愉悦道:“如果你可以,那么请随意。反正我总是要死了,死在你手里,大约比死在病床上舒服?”

      战场之上。

      有一群特殊的温家修士,他们手中无刀,背负药囊银针,穿梭在战场上位那些倒下,还有一口气存命的修士中间,给他们用药用针。

      夷陵老祖和一对年轻的温家修士在说话。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们,怎么?温家已经不顾你们的死活了?”夷陵老祖半靠在树桩上,曲起一条腿,像一头受伤的凶兽,漂亮,仍不失警惕,却任由那个温家的女修士给他裹伤。

      那是一道横贯上半身的伤口,伤他的人大约是想把他劈成两半。可如今他坐在这里,另一个想必已经死了。

     那个温家女修士相貌甜美,只是皮肤微黑,声音却发苦:“三公子将我们岐黄一脉都扔上了战场,让我们履行自己的职责——治病救人。”

     跟在她身后的那个温家男修士弱弱的补充:“还收缴了我们的佩剑,我们在战场上为那些修士抢命,姐姐说不管是不是温家修士,都应一视同仁。可是,温家的修士骂我们敌我不分,其他家族的修士也不领我们的情。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族人被杀死了。”

     夷陵老祖沉默了一会儿,道:“抱歉,温情、温宁,是我连累了你们。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我,温昭不会这么对你们。”

     “不必。”温情替夷陵老祖包扎好伤口,背起药箱起身:“温昭这个人,本就喜怒无常,深不可测,我伺候不来了。他看不惯我,就算没有你,他想收拾我,也有其他的借口。”

      温若寒见到水镜中那对温氏的男女,与他一个远房的堂兄有些相似,而他这位堂兄吗,正是温家岐黄一脉的人。

     那一脉修为不高,人丁单薄,只有一手医术可以被人称赞一声。昭儿把他们扔到战场上,还把仙剑都收缴了,是要他们死在战场上?

     滔天的血海里,无数人的痛苦呻、吟中,一队温家修士手中无剑,手臂上戴着白纱,如同戴孝。他们像一道清泉,注入干涸荒芜的土地。那些只剩下一口气在的修士见到这队温家修士,死寂的眼神渐渐闪出光芒。

     一尘不染的蓝曦臣脚下终于染上血污,明珠一样耀眼的光芒稍稍暗淡,清远绝尘的眉目有些疲惫,他站在温情面前,温和道:“麻烦情姑娘,阿沵还说了什么吗?”

     “一切安好,兄长不必忧心。”温情拱手道:“此乃蓝姑娘的原话,话已带到,温情告辞。”

     “温情姑娘。”蓝曦臣叫住离开的温情,眉眼温柔道:“温情姑娘有慈悲救世之心,与温家狂悖逆行不同,不知姑娘肯离开温家否?”

      温情回头,那个蓝家名满天下的公子眼眸含笑:“姑娘若是愿意离开这场战争,在下愿意送一阵清风,助姑娘飘然远去。”

     “不必。”温情挺直腰身转身:“人言落日是天涯,但望极天涯不是家。蓝大公子的心意,在下心领。”

     当真是个傲骨铮铮的姑娘。

     温若寒在水镜前点了点头,其他仙门世家不能说出一个不是。

     脱离家族,说得容易。

     生在一个家族,冠着一个姓氏,享受它带来的尊荣,它将要倾覆就弃之而去?只怕真要去了,才遭人鄙夷。

     但~蝼蚁尚且偷安,明知大船将沉,仍不肯弃船逃走,又实在愚蠢。人们想要求生,又厌恶背叛者,矛盾而符合人之常情。

     一向与世无争的岐山岐黄一脉都摇了摇头,他们族中已经有温情、温宁这两个人了,只是这二人的结局,他们也一眼望到底了。

     或许真如后人所言,玄正无欢颜,谁都是悲剧收场?

      水镜中蓝笑看了许多画面,有聂明玦、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江澄、金子轩。这些名声大燥的仙门未来凭着自己一腔热血,在射日之征战场上跟人搏命,与温家修士斗智斗勇,以绝对劣势的地位慢慢割据平等。每出现一个未来的名士,后世的后人都要在水镜中吐出卒不忍闻的残忍字句,水镜前的玄正众人都以后被刺到麻木,只从这场战役的布局、对峙、争锋来看大战的走向,预测它什么时候结束。

     “后人称温昭为岐山温氏最后的光,不无道理。至少目前,我没有看到曦臣他们赢的希望。即使最后休战,温家也绝不至败落。”青蘅君如此说道。

     在一座老旧的城池里,蓝笑回溯到一段记忆。

     温昭躺在病床上,到处金银宝石装饰的房间,奢华如天上宫殿。然富丽堂皇却掩盖不住床上那位公子玉山崩塌一样的颓势。

     温情和温宁跪在他床前,听他有气无力道:“你们带着阿愿蛰伏起来,等天下太平再冒头吧。”

     温情慢慢的红了眼:“公子此去,我温家再没有与仙门百家抗衡的实力。我岐黄一脉人单力薄,恐不能护小公子安全。”

     “不,温家大败后,若这世上还有姓温的能活下来,恐怕就只剩下你们岐黄一脉了。”温昭即使困在病床上,眼中的算计仍不停歇,胸中的沟壑比世人都清明:“还在恨我把你们扔上战场,还收缴你们的仙剑?”

     温情温宁默然不语。

     “我送那些不尊我命令的同族弟子长老去死,送那些对温家阳奉阴违的附属家族去死,送那些打着我温家旗号为非作歹的修士去死。但是温情,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温昭墨色的长发披散,清俊的眉眼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温情:“我从温家数千子弟中将你提拔出来,栽培你们岐黄一脉,难道会因为你的一次抗命就送你去死?”

     温情认真老实回答:“不会,您会榨干属下最后一滴价值再送属下去死。”

     “哈哈哈~”温昭愉悦的笑道:“不错,的确是跟了我十多年的下属,了解我的行事作风。不过,未虑胜就要先虑败,这场仗胜负如何,于我六四之数。若是再给我三年时间,我大约能荡清宇内了。可惜天不助我~”

     “温情,你是我替我儿留下的一条退路。你在战场上的武器不是仙剑,乃是你手中的银针。”温昭道:“我把你们不善战的一脉扔上战场,所有人就都知道我待你不好。不给你们仙剑,战场上的人就不会真把你们当做敌人。你们岐黄一脉在战场上活人无数,到了温家被百家数算的时候,或许有人会念及你们的救命之恩,让你们活下去。”

     “那些被杀死的岐黄一脉弟子,我很抱歉。但~你们总要学会认命。”温昭垂眸,眼中似乎有某种慈悲一闪而逝。

     “去把小公子带过来吧。”

      温昭床头伺候他的仆人应声而出,不一会儿抱回一个穿着炎阳烈焰袍的瓷娃娃。

     温昭将孩子抱在怀里,掐了掐他的脸蛋儿,问他:“阿爹要走了,阿愿怕不怕?”

      瓷娃娃好奇的问:“阿爹要去哪里?也带上阿愿吗?”

     “不带阿愿,也不带娘亲。”温昭耐心的跟小娃娃胡扯,指着温情:“爹爹要好久好久才回来,阿愿跟着这位姑姑好不好?”

     小娃娃眼睛泛红:“不要,我要阿爹,我要阿娘,不要这个没有见过的姑姑。”

     温昭任由孩子哭,等他哭得累了,才指那个抱来孩子的年老仆人说:“这是阿愿的外婆,他的爹爹是你们一位远房的堂兄,死在了射日之征战场上。你们记住了吗?”

     老仆人接过孩子,悄悄抹泪。温情红着眼睛道:“小公子跟着我们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不如让他跟着夫人,或是躲回蓝家,或是远盾他乡都可啊。”

     “阿沵护不住温昭的儿子,那些仙门中人啊,恨不得我死,又怕我怕得要死。”温昭轻蔑又鄙夷的说起自己的敌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神情柔和下来:“不破不立。只有温昭之子这个身份没有了,他才能以另外的身份活下来。我要他活在太阳之下,行在春风里,感受阳光、雨露、花香、冬雪,拥有上天赐予大地的雷霆雨露,而不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一丝光芒。”

     “是。属下知道了。”

     温情温宁带着年老的仆人和年幼的公子悄悄离开,不曾惊扰任何人。

     画面一转,温逐流跪在温昭面前。温昭没有面对温情温宁的平和安宁,只剩下冰冷的算计,生命中最后一刻,他仍在算计:“金光善这个老狐狸,想骑在墙头两边爪草?本公子成全他。”

     温昭咳了一声,吩咐温逐流:“我死以后,让温秋、温萌、温晓这些东西领着他们的老鼠都归到金氏门下。金家在射日之征中除了一个金子轩,全都缩着壳子做乌龟,等到大战结束,他们的实力一定是保存得最好的一个,就让这些东西去给他们家一把火吧?”

     温逐流有些犹豫:“公子,如此一来,金氏不就一家独大?”

    “一家独大?”温昭轻笑一声:“或许是吧。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金光善老谋深算又小心谨慎,我若不加一把火,他怎么肯成为下一个温家?”

     “温家打完了是金家,这是一场天下的浩劫,由我拉开的戏幕,且看看到最后,这仙门世家中,最后是谁‘剩者为王’了。”温昭在死前安排下一些列的毒计,眼光甚至放到了十年、二十年之后。最后,他有些不舍道:“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等大战之后,你就去姑苏吧。好好安顿下来,娶妻生子也好,归隐山林也罢。力所能及,给我看看阿沵吧。”

      金麟台上的金光善一阵冷汗下来,温昭死前做的这些安排,样样都是把金家推向下一个温家,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啊!

     好狠的心肠!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他纵使知道了温昭的所有计策,也不得不按照他安排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没有任何对应的策略。何况水镜中的他是不知道温昭的计策的!

     所以,继青蘅君、江枫眠之后,他也死在了温昭手里?

     死了都还要无数人陪葬,这温昭可真是……妖孽!妖孽!!

     温逐流一下子红了眼,哽声道:“愿为公子战死,追随公子于地下!!”

     温昭叹息一声:“爹爹还在闭关,我怕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你把我送回去给他,将我安葬到温家祖地,不要让人扰了我死后的清净。”

     温家的祖地有温氏的大阵守护,谁能扰了他死后的清净?水镜之前的人都明白,这仍是要流温逐流一条性命的意思。

     温逐流仍是道:“愿为公子战死,追随公子于地下!!”

     温昭不再说什么,微微合上了眼。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蓝沵,那个久闻大名,却在之前都不曾出现在水镜中的青蘅君之女。

     蓝沵在给温昭喂药,温昭起色看起来不错,就好像他患的不过是一场小病,跟以前一样,养一养就还能爬起来兴风作浪。

     但蓝沵的手在抖,止不住的颤抖。温昭就像没看见,一勺一勺褐色的汤药递到唇边,他都面不改色的吞了下去,甚至在蓝沵手抖得太厉害时,他还能伸手稳住她的手,轻柔道:“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蓝沵突然将手中的药碗摔出去,连同剩下的那半碗药,尖叫一声:“温昭!你知道药你有毒是不是?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喝下去?!为什么?!”

     温昭力道有些虚,但蓝沵仿佛比他更虚,所以温昭还是将蓝沵拉入自己怀里了,轻柔的摸着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蓝沵身体一僵:“……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温昭没有跟她争吵的欲望,带几分轻柔,混杂着几分憧憬道:“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叫阿恕吧。我放过你,你也宽恕我,可好?”

     蓝沵埋在他怀里,看不到温昭唇边的血迹,只闷声道:“寒心草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你要整碗都喝完才能被毒死……你让杀我长兄和次兄的人回来,我就给你叫医师。”

     温昭吐出一口血,背着蓝沵用袖子擦掉,语气轻柔和婉道:“那些人杀不死你的兄长们,只是给他们找点儿麻烦罢了。”

     “那温逐流……”

     温昭解释道:“只是给温逐流找一个离开的借口,他不是去杀你兄长的。”

     蓝沵想抬起头,却被温昭死死按在怀里:“放开,我去给你请医师。你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拐十七八个弯儿。你的套路我真是走够了。”

    “不要去找医师了,我拿我的命哄你高兴,你开心吗?”温昭终于按不住蓝沵,吐了几口鲜血之后,跌倒在床上,柔声道:“原本想着你会找些厉害点儿的毒药,没想到你狠了很心也就找了一个寒心草,一时死不了,还要受些零碎折磨。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

     蓝沵先是不可置信,随即泪雨决堤:“怎么会这样?!只是寒心草而已,怎么这么厉害了?!阿昭你别说话,我去找医师来就你,一定能救你的……”

    温昭尾指勾住她的食指,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尽量温和道:“别走,你出了这里,外面守着的是我爹的人,他们为了给我爹交差,不会让你活下去。一会儿等我死了,你别离开,等温逐流回来接你。我在姑苏彩衣镇青竹街的沈宅里放了一些东西,那是我以母亲娘家的身份办的宅子,不算太安全,你回去就取出来吧。本来想给你当聘礼的。可你一直不肯答应嫁给我,只好给你肚子里这个了……”

     温昭意识已经开始迷离,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不肯闭眼,似有千言万语:“等你回了蓝家,你的兄长们会护你周全,你和我之间的事,我都抹平了。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落到了肇洲山清风涧峡谷中的一处秘境里,孩子是你和峡谷中一个隐士所生。隐士为护山下村民丧生,有秘籍灵药证明秘境为真……有深林小屋和山下村民证明隐士为真,不怕人查……届时你另觅良缘也可~”

     温昭渐渐的合上眼眸,弥留之际问蓝沵:“阿沵,你后悔了吗?”

     蓝沵没来得及说不悔,温昭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搅弄天下风云,令苍生不得安,无数人恨得咬牙切齿,诅咒他死的温氏公子,终于如了天下人的愿,死了。

     死了······

    “啊~啊~”蓝沵想哭,一声一声的哭出来,泪珠儿落成串,最后将自己都淹没。可她发现自己不行,好像心不会跳了,气不会喘了,连活下去的本能都忘了。只发出一声一声犹如困兽临死之前的凄厉惨叫声。

     还记得~那年春天,和风送爽,夕阳残美,她提着剑架小船从碧灵湖除祟归来。岸边站着一位衣带当风的俊美公子,眉眼有些冷清,淡淡一点忧郁。

     那时她正是春花灿烂的年纪,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一些怜惜来。夕阳西下,这样有些病弱的公子该回家了。于是她问:“公子,你在等什么吗?”

     那公子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并不失礼,而是弯了弯眼角,道:“我?在等山穷水尽时。”

     蓝沵那时不懂他的意思,后来有些懂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在等的是柳暗花明,可惜啊~老天没让他等到。

     慧极必伤——温昭。

     温昭终于下线了,后面他可能会以回忆的方式,或者在别人的口中再出现几次,不确定会不会写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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