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夹风雨声（五）

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上楼梯的声音，然而脚步声最终还是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住了

程之寒的卧室里只有床头柜上的那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他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沐雪，就仿佛是坐在无边寂静又黑暗的宇宙中一般，守护着小小的光明，便仿佛是抓住了落水的稻草

程之寒沐雪……

程之寒的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难过，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

程之寒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沐雪听了这话以后，更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白沐雪哇哇哇！！

程之寒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抱着她坐在床上，轻轻拍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沐雪的哭声小了一些，他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温柔地说着

程之寒你爸爸没有骗你，他是答应了送你去上学，陪你一起参加运动会的

沐雪抽抽搭搭地看着程之寒，哭着说道

白沐雪可是刚才妈妈明明说他再也不回来了

程之寒的手指轻轻擦过沐雪脸上的泪水，声音低低 地朝着她说道

程之寒嗯……不是，他临走之前跟我说，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由我去送你去上学，陪你参加运动会，然后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他可以陪你做更多的事情

沐雪红着一双眼睛，朝着程之寒问道

白沐雪做更多的事情是什么……？

程之寒嗯……比如说跟你一起做饭，陪你一起养狗，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小狗的吗

白沐雪可是妈妈不许我养……

程之寒等你长大了，爸爸回来的时候，他就准你养了

程之寒抱着沐雪，将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温热的脸颊贴着她因为流泪而冰凉的小脸，继续说道

程之寒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你爸爸都会陪着你做的

白沐雪养猫也可以吗

程之寒可以

白沐雪养乌龟呢

程之寒也可以

白沐雪养什么都可以吗

程之寒嗯……

程之寒朝着沐雪笑了笑，看着她已经渐渐停止了哭泣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脸，问道

程之寒所以到时候，你想养的小狗叫什么名字呢

白沐雪唔……让我好好想一想

沐雪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她并不知道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不是真的对程之寒说了这些话，她只知道她的橙汁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而他从来都不会骗自己

站在门外的沐雪妈妈和程之寒妈妈听着房门里面孩子们的对话，忍不住地落泪

沐雪妈妈紧紧攥着手中的面巾纸，早已经湿透的面纸，即便在脸上擦过，也并没有抹去更多的泪水

白沐雪妈妈幸好还有寒寒这孩子在，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沐雪……

程之寒妈妈哎……小孩子，过段时间也就忘了……

程之寒的妈妈叹了一口气，拍拍沐妈妈的肩膀转身朝着楼下走并说道

程之寒妈妈倒是你，这段时间干脆请个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