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蓝湘已经能下床了,想着她还没有去向蓝启仁请安,便忍住不适,下床穿了衣服!
怜青从外进来,看到自家姑娘已经穿戴好了,不由得惊讶:“小姐怎么起了?小姐正受着伤,宗主特意吩咐过,不要让您乱跑的,您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有什么事再叫奴婢就是了!”
蓝湘摆摆手,笑道:“不碍事,我已经好了许多,可还没有去向叔父请安,心中挂念,今日,你陪我同去松风水月,给叔父请个安!”
“可是——”怜青有些犹豫,“那您的伤……”
“不碍事!”蓝湘又道,“我是晚辈,礼不可废,必须得去向叔父请安!”
“好吧!”蓝氏一向重礼,蓝湘搬出了礼仪,即便怜青再不愿,也得答应,乖乖地伺候了蓝湘洗漱,跟着她一块儿去了松风水月!
此时的蓝启仁正用过了早膳,坐在案前,闭目养神,听着蓝曦臣吹奏的《清心音》。
门外侍候的弟子上前通报后,蓝启仁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蓝曦臣也停下了吹奏,道:“我明明叫她不要乱跑的,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蓝启仁眼中却是欣赏更甚,道:“她也难得有这份心,赶快请小姐进来!”
弟子应了一声,出去了。
接着,便是蓝湘进屋。
今日的蓝湘,穿了一件淡青色外衣,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的丝绦,领口袖口的云纹一丝不苟,裙摆垂直曳地,三千青丝只用一支玉钗斜绾。
由于受伤的原因,她的脸上带着些苍白之色,看起来更加有弱柳扶风的美感。
她缓缓走上前来,抹额飘带被风轻卷,犹如天仙下凡来。
蓝曦臣过去扶她,嗔怪道:“你这丫头也忒不爱惜自己,伤还没好,怎么就敢乱跑?”
蓝湘笑了笑,道:“心中惦记这晨昏之事,如果不来,反倒心中不安!”
她这才给蓝启仁和蓝曦臣行了礼,道:“侄女儿给叔父请安了!”
蓝启仁点了点头,对她道:“你近日受伤,身子薄弱,不便久站,且先坐吧!”
蓝湘谢了蓝启仁,被蓝曦臣扶到一边坐下。
蓝启仁便道:“兰陵金氏在姑苏的领地竟还如此霸道,全然不顾金蓝两家的情面,公然驱逐蓝氏中人,这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
提起这个,蓝湘是又恼又愧,连忙道:“都怪侄女儿做事不周全,未能护住家族颜面,心中实在愧疚!”
蓝启仁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看向蓝湘,见她满面忧愁,想到这个孩子多年来行事规矩,处处以蓝氏为大,又是自小掌权,想必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个儿心里也不好受,又观她面色苍白,念她身受伤痛之苦,也不忍心责怪,反倒是压住了自己的脾气,道:“你也莫怨你自己,除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是愿意的!”
蓝湘点点头,话虽如此,可这事儿到底是跟她有关的,她不可能一下子就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