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女儿胡乱擦拭脸颊的动作,她阴恻恻地问:“新禾?”,后者吓得径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
“不关她的事,是女儿回想起途中见到的那个病死的老乞丐,一想到他无人照料的幼子……悲从心来……”李怀萱收拢散乱的心思试图解释。
萧岚松了一口气不以为然道:“你呀,就是心软,不是已经给了银两,还要如何?”
当天夜里,萧岚在床上辗转着被呜呜作响的声音吵醒,她醒来一看,床前骇然站着披头散发的萧原,只听他哑着嗓子一遍遍念着:“姐姐,你害了我一生!”说着就要上来掐她的脖子。
“啊——”萧岚猛然惊醒,大汗淋漓地发觉不过做了场噩梦,待要喊脚踏上守夜的婢女端茶才发现有个黑影正姿态诡异地伏在离床两尺的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萧岚用被子紧紧包住自己尖声呼喊。
她的另一贴身婢女庄可晴举灯来查才发现,原来已死之人是被高手用内力生生掐断了脖子。
半月后,原本离开宣州的上官秋月和春花、紫娟终于坐着马车颠簸到了上京。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买”
“哥哥,我要吃桃酥!”
“买”
“哥哥,那边的包子闻起来真香!”
“买”
上京街道,只见一个身穿紫裙的娇小女子拽着同色直缀的男子灵活地穿梭在人群里。
“哥哥,逛了这么久,不如咱们一人来一碗乌梅汤?”
“……”
不多久,逛了整整一下午的他们二人终于歇在一间茶寮里喝着消暑汤。
这时,隔壁桌来了几个挑夫说着闲话:
“你知道吗?端王府侧门去了一个傻子。”
“什么傻子?”
“他不递帖子也不说原因,只说姓秦,和萧家有渊源,要面见王爷和侧王妃萧氏,人倒是仪表堂堂。”
“怎么没被王府的家将赶走?”
“你不知那人身手了得,耍的一手好扇,我们打端王府出来正赶上送奇珍异兽的那群人围观叫好!”
“城巡官也不来管?”
“那就不晓得了。”
使的一手好扇,难不成是秦流风?春花小心翼翼地盯着上官秋月开口说:“要不……”
“要不先去看哥哥定下的宅子吧,瞧把你脸都晒红了!”上官秋月抚着她半边脸说。
“哥哥——”春花拖长音开始撒娇,“哥哥,我们去那端王府看一眼吧,那人会不会是秦流风?”
“不去,干我何事?”上官秋月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哥哥,兴许是他和萧……盟主遇上什么难事,咱们能帮就帮了吧……好哥哥,我求你了……”春花小心翼翼地接走对方手里的杯子。
“那你亲我一下。”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么多人……”春花窘然小声说。
“不亲算了!”站起来就要走。
“啵”春花整个扑过去一口亲在他脸上,然后不管周遭一片哗然连跳带蹦地跑了。
端王府昨日收到了一只百年难见的垚龟,今天来碰运气的人便少了不少,这会儿却缘于一个使扇的公子门庭若市。
只见那公子上下翻飞,身穿蓝色绣花草金纹的长衫,飘逸的长发将颜面挡了许多,手里的扇子或收或放、或掩或出,正将七八个城巡兵耍得团团转。
这时,一杆红缨枪闪着银光自他身侧犀利地直刺过来,拼着脸上被浅浅划出一道,秦流风险险避退数步。
“好!”人群里一阵叫好声。有见识的立马认出来人正是虎威军前参将、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郑廓。
“秦公子,敢问究竟何事来访?不如与郑某解释一二。”郑廓收回枪虚虚抱了个拳。
“失礼了,只是事关重大,还是面见王爷和侧妃再说为好!”秦流风合扇回应。
“哼,好个气焰嚣张的小子!”刘管家忿忿不平地指向他,“待金吾卫前来,定然叫你插翅难飞!”
“金吾卫……”秦流风默念着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换上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说,“哎呀呀……我行事的确鲁莽了些,多有打搅多有打搅……那我改日写好拜帖再来拜访!”
“来了便是客,哪有客过不留的道理?秦公子,这样吧,今日给郑某个面子,我们找处安静的地方把酒小叙!”郑廓貌若诚恳。
“不了不了……”秦流风打算提气飞走。
“哪里走!”郑廓见势翻脸,空踏几步提枪就刺,眼见要刺上对方肩头了,一枚铜莲花如剑之锋刃直扑面门,他只得仰头躲避,定睛再看,出手之人和秦流风都已远去。
他到上京了?为何沿路没有消息传回?
郑廓仿佛没有听见人群的议论纷纷,转身去找萧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