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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回 募军士平定树机能 测太子欲谏晋武帝

五胡列国传

第 二 回 募军士平定树机能 测太子欲谏晋武帝

上回说到车骑大将军贾充被河南尹庾纯一番话顿时恼羞成怒。原来贾充以弑魏高贵乡公之罪受到惩治,当时景王司马昭为其庇护,只处死成济等人。谁人不知当时以瞒天过海,掩人耳目而已。然而庾纯今天揭贾充痛处,如此不光彩之事,在诸位大臣面前,身为上公宰相,此时脸面哪里受得住,于是立即上表辞职,庾纯也上表承认酒醉失言之过。晋武帝下诏解除庾纯在朝官职。齐王司马攸为庾纯再三说情,晋武帝只好以庾纯为国子祭酒。

贾充自知生前在朝为患,人缘极坏,临终前还为自己死后之谥号担忧,自以为当初弑君之罪难赦,惟恐死后给自己加以恶谥,为子孙后世留下千载骂名。其从子贾模安慰道:“是非久自见,不可掩也。”

贾充正担心死后谥号,晋武帝太康三年(282年)贾充死,以朝中大臣所论,博士秦秀建议:“贾充悖礼溺情,按谥法错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晋武帝与贾充是皇亲,感到如此谥号对自己也不体面,于是给予贾充一个面子,为“武公”。当然此为后事矣。

却说凉州树机能屡败朝廷人马,一时西北及北地边境诸胡部皆响应树机能,致使北地诸州郡不得安宁,杀害地方官吏,造成边境失守,边境官吏不断向朝廷发出告急,其中侍御史西河郭钦上书朝廷,言道:“戎狄强横,历古为患,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过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渐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此万世之长策也。”晋武帝未能采纳。

前面说到凉、雍二州西北鲜卑部落酋长树机能等胡人乘朝廷一时无法采取措施,势力日益强大。咸宁五年(279年)正月,攻陷凉州,京城震惊,晋武帝甚为担忧,当初未能使贾充出兵凉、雍,致使今日边境之患,后悔不已。每日临朝长叹,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如何讨伐凉州树机能,说:“如今凉、雍众夷反叛,树机能数年不能平定,何人能为吾讨平胡虏乎?”

这时有司马督马隆对晋武帝说:“若陛下能用臣前往,臣定能平定众胡反叛。”

晋武帝说:“既然卿能平定胡贼反叛,吾为何不能用哉?可是卿以何计谋平定众胡之乱?”

马隆说:“臣召募勇士三千人,不论应募人来自何处,何等身份,或耕田之农民,或军营士兵,或流亡罪囚,或为人奴隶,训练成一支军纪严明,敢于出生入死者之军队,率其赴凉、雍平定众胡叛者,何愁众胡不能平定!”

晋武帝大喜,任命马隆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朝廷大臣见马隆如此召募军士,以为此人“口出狂言,不可信也。”晋武帝笑着说:“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马隆乃为将材,我岂能怀疑?”

马隆在京洛阳设下擂台,下令:凡能拉开四钧铁弓,挽弩九石者尽为应招,(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经过简试,自晨至午时,共召募三千五百人。马隆甚为满意,说:“三千五百人,足矣。”遂后又到武库选择兵仗器械,却与武库令争吵。原来武库令把早已废弃之兵仗器械给马隆,马隆顿时大怒,说:“吾等效命疆场,武库令却给魏国时期废弃器械,两军阵前,如何杀敌?”报与朝廷,晋武帝使马隆任其挑选,并供给马隆三年军资费用。

却说马隆率领三千五百军士一路奔往凉州武威,西渡温水。这时树机能得知马隆在京师洛阳召募军士前来平叛,却不以为然,以为西北之地凉、雍州郡,尽为胡人居住之地,振臂一呼,则千军万马之众,晋朝只派数千余人,有何惧哉!于是只率胡骑万余精兵,杀气腾腾,前来抵抗马隆。马隆则以山势险峻,利用有利地形,以奇兵设伏,利用树机能轻敌深入,一战挫败树机能之锐气,迫使树机能狼狈逃走,马隆乘胜追击。为使不暴露其兵马实力,又作扁箱车为木屋,众军士皆暗伏于车上,马隆率领人马进驻武威。这时鲜卑大人瘁跋韩且万能见朝廷兵马之精锐,屡战皆胜,率本部万余人归降马隆。此时由于树机能累年与朝廷抗衡,诸胡部酋长纷纷离去,树机能兵力大渐。朝廷人马军威大振,士气高昂,又乘胜于十二月,与树机能决战,一举歼灭树机能,将树机能斩首,凉州平定。晋武帝得知马隆平定凉州,俯掌笑着对众位大臣说:“若听卿言,无凉州矣!”

却说凉州树机能反叛同时,并州匈奴部也正恃机以待。早在后汉以来,南匈奴分居于并州诸郡,汉献帝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南匈奴进入并州,归附汉朝,由于南匈奴人数众多,分为左、右、南、北、中为五部,时称五部匈奴。左部居太原兹氏县,右部居祁县,南部居蒲子县,北部居新兴县,中部居大陵县。与当地居民杂居相处,共同生活。早在汉高祖时期,匈奴单于娶汉高祖女为妻,因此南单于自为汉家外甥,改冒姓为刘氏。泰始七年(271年)春正月,右贤王刘猛反叛,率本部落出塞。十一月,又突然向并州而来,被并州刺史刘钦击破。

南匈奴左部单于刘豹乃为当年南单于呼厨泉兄于扶罗之子。刘豹之妻呼延氏,一日于龙门祭祀,忽然有一大鱼,头生二角,跃入祭坛,片刻不见,此时有巫讣道:“恭喜夫人,此乃大吉也!”当夜做一梦,只见大鱼跃出龙门,变为一翁,手中一珠,大如蛋黄,笑着对夫人说:“此为日精,服后必生贵子。”呼延夫人依老翁之言服下,瞬间老翁不见。醒来告于刘豹,刘豹大喜。十三月乃生刘渊,只见刘渊手心有“渊”一字,于是取名为刘渊。刘渊自幼与众不同,聪明过人,富有才气,胸有大志,初拜上党崔游为师,博学经史,精读《春秋》、《左传》、《孙子兵法》、《汉书》,曾经对同来求学之上党朱纪、雁门范隆说:“我每当读《汉书》,读到随何、陆贾只文而不武,而绛候、灌婴只武不文,我实在藐视于诸辈。随何、陆贾于高祖时期不能建功封侯之业,而绛侯、灌婴于汉文帝时代却不能尽辅佐之力,岂不惜哉!”于是刘渊兼学文武,成人之后,臂力过人,善于骑射,身材魁武。曾在洛阳,引起王浑及其子王济重视,对晋武帝说及刘渊其人,晋武帝召见刘渊,与其对话,也觉得刘渊乃非寻常之人,甚为喜欢,王济说:“刘渊有文武之才,陛下可委以东南之事,吴不足平也!”

孙恂、杨珧说:“匈奴胡人,其志必定与我等不同,刘渊武艺超群,善用各种兵器,不可重用此人。”当时凉州被树机能所破,晋武帝问李憙,李憙说:“若能用刘渊为将,率匈奴五部讨伐树机能,树机能之首,指日可取也。”

孙恂说:“若刘渊能平定树机能,则凉州之患则更深矣。”遂后晋武帝不再言也。

却说东莱王弥出身于二千石官宦世家,为三国时期魏国玄菟太守王颀之孙,甚有才学,自少年多勇略,习读兵法,善于骑射,青州人称之为“飞豹”。陈留董养见其人,说:“君为好乱乐祸之人,一旦天下有变,不做士大夫也!”王弥与刘渊曾于洛阳相见,则一见如故,结为生死之交。刘渊对王弥说:“王浑、李憙与我为同乡(上党人),常将我向人进以赞誉之言,其实我很不乐意,不知何日会生不测祸患。”言及伤心处,流下眼泪。齐王司马攸闻此,对晋武帝说:“陛下不除刘渊,臣恐并州不得久安。”

王浑说:“大晋应当接收不同民族习俗,为何以无形之疑,罪杀人侍子乎?”

晋武帝说:“王浑之言是也。”不久刘豹死,以刘渊继任为匈奴左部统帅。

晋武帝咸宁二年(276年)晋武帝患病,日益加重,群臣皆前来问安。在此期间,晋武帝将朝中之事委于其弟齐王司马攸。

前面说过,司马昭生有二子,晋武帝与齐王司马攸,只因晋武帝为长子,立为太子,成为晋朝开国皇帝。其实当初司马昭宠爱司马攸,司马昭每次见司马攸紧紧贴近身旁,唤道:“此桃符(司马攸乳名)座也!”几次想立为太子,只因为次子,时至临终拉着司马攸手,叙说汉朝文帝诛杀淮南王与魏国陈思王曹植故事,太后临终也流着眼泪对晋武帝说:“桃符性急,而为兄不慈,吾若不起,恐汝不能相容,因此我再三相嘱于汝,千万不要忘记我之叮嘱!”晋武帝终不忘父母生前之言。正当病重期间,朝野内外政务皆由司马攸处理,此时二人手足之情尚无间隙。

却说司马攸王妃正是贾充之长女。河南尹夏侯和对贾充说:“贾公一门二婿,则为当朝太子与齐王,亲疏等耳,做人当以立德耶!”

贾充深知此话之意,一时无话可言,却将夏侯和忌恨在心。司马攸最忌恨者正是荀勖、冯紞在朝中狼狈为奸,暗中陷害贤良,很想对二人采取措施。而荀勖、冯紞见齐王司马攸执掌朝政对自己不利,待晋武帝病愈,对晋武帝说:“齐王于陛下病重期间,收揽众心,为朝野公卿大臣及百姓所归,如此将来太子岂能得免!不如将其归藩,以安社稷。”

晋武帝思忖片刻,深感言之有理,齐王才能居已之上,不如使其归藩,免得在京城招惹吾辈,暗中答应下来,同时也免去夏侯和河南尹为光禄勋,也削夺贾充部分之军权,而职位未变。

却说大晋以来,分封诸王与功臣,诸王却无一人归藩,皆集于京师,由此朝野上下,各树其党,相互诽谤,明争暗斗,朝廷内外,纷纷扬扬。又由于齐王司马攸归藩一事,却引起朝中大臣之议。咸宁三年(277年)秋,七月,卫将军杨珧等人谏于晋武帝,言道:“古者封建诸侯,皆以藩卫王室,今王公皆在京师,非扞城之议,又异姓诸将居边,宜参以亲疏。”杨珧等人提出司马诸王、公归藩之议,晋武帝欣然同意。下诏:“诸王各以户邑多少为三等,大国置三军五千人,次国二军三千人,小国一军一千一百人。按当时诸王大国为:平原、汝南、琅琊、扶风、齐为大国;其次梁、赵、乐安、燕、安平、义阳为次国;其余为小国。”八月,扶风王司马亮为汝南王,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琅琊王司马伦为赵王,督邺守事;渤海王司马辅为太原王,监并州诸军事;以东莞王司马胄在徐州,徒封琅琊王;汝阴王司马骏在关中,徙封扶风王;又徙封太原王司马颙为河间王;汝南王司马柬为南阳王,其余无官者,皆归藩就国。诸王在京师享受豪华奢侈,无一愿意归藩,皆依依告别,洒泪而去。又封皇子司马玮为始平王,司马允为濮阳王,司马该为新都王,司马遐为清河王。异姓大臣有大功者皆封郡公、郡侯。贾充封鲁郡公,追封王沈为博陵郡公。

却说征北大将军卫瓘,字伯玉,河东安邑人,本为大晋功臣,早在伐蜀时为钟会、邓艾监军,平蜀有功,晋朝建立,为幽州剌史,镇守北方,屡率军平定鲜卑诸部叛乱。晋武帝咸宁四年(278年)冬十月,晋武帝以卫瓘回京任尚书令。时逢朝野正议论太子司马衷愚拙无知,无法胜任太子,此时晋武帝想起卫瓘。卫瓘还朝后,每次见晋武帝想说明此事,然而话到嘴边,开口欲言,却犹豫未能开口。恰好群臣在凌云台饮酒,卫瓘假装饮之大醉,随晋武帝入内宫床前,拍着床说:“臣有肺腑之言对陛下言也!”

晋武帝知道他并没有醉,问道:“公欲何言耶?”

  然而卫瓘三次张口欲言,仍然话到嘴边无法开口,用力拍着床,意味深长地说:“此床可

惜!”晋武帝其实明白他欲言之事,然而无可奈何地说:“公真乃醉耶!”卫瓘再无言。

  晋武帝知道太子愚拙,心想:一旦万世之后,大晋社稷将如何治理!于是召集东宫官员,为之设宴,准备对太子司马衷进行一次测试,验证太子智能程度,命尚书出题,使太子对答。贾妃心中深感不安,她知道太子愚拙无知,不会对答,急忙请人代答,代答者皆引用古人圣贤注释之议,给东宫使令张泓说:“太子不学,陛下所知,而答诏多引古议,被陛下发现,必然责备代答之人,不如按照太子真实情况对答。”

  贾妃对张泓说:“只要能使太子所答,圣上满意,吾保汝永远享受富贵荣华。”  

  张泓为太子作对答内容,让太子自己抄写,呈于晋武帝,晋武帝见此连声称赞,并送与卫瓘观看。卫瓘看后心中明白,深感不安。众人也深知卫瓘对陛下之用意,然而贾充深知卫瓘,直恨得咬牙切齿,暗中派人对贾妃说:“卫瓘老奴,几破汝家!”

却说晋朝自灭蜀以来,国力不断增强,王睿为益州剌史,受任建造战船,准备伐吴。晋武帝咸宁五年(279年)夏,益州刺史王睿上书,言道:“孙皓荒淫凶逆,宜速讨伐,若一日皓死,更立贤主,则强敌也。臣造船七年,日有朽败,臣年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矣。诚愿陛下勿失事机。”晋武帝细看王睿奏章,深受感动,决意伐吴。遂后又有安东将军王浑、杜预上表陈述伐吴之事。杜预知道晋武帝乃缺乏主见之人,上表暗示朝中大臣(贾充、荀勖、冯紞结党)各有异心。当时晋武帝正和张华下围棋,晋武帝看完王浑、杜预之表,递与张华,张华说:“陛下神武,如今国富兵强,吴主淫虐,诛杀贤能,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愿勿自疑。”

当即晋武帝欣然答应,以张华为度支尚书,贾充、荀勖、冯紞为此相争,晋武帝大怒,贾充吓得连声谢罪。仆射山涛讥讽道:“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释吴为外惧,岂非算乎!”

其实晋武帝早有灭吴之志,以尚书左仆射羊祜,泰山南城人,为都督荆州诸军事,镇守襄阳。与吴人开布大信,相互和睦,鼓励士民开垦良田,积蓄军粮,数年间则屯有十年之积储。羊祜乃晋初具有政治远见杰出之军事家,镇守荆州十余年间,甚得江汉众心,轻裘绥带,身不披甲,出入朝侍卫不过十余人。即使与吴交兵,从不暗中袭击吴军,又时常至前沿进行察看军情,进入吴国境内,看到吴国百姓收割稻谷,属下将士劝其乘机侵夺,羊祜非但不从,反而还送与吴国百姓衣物、布帛以赏之。每次打猎入江、沔之间,若见有吴国人射猎禽兽,被晋国人所得,立即送还于吴人,为两国边境百姓悦服。吴国将领正是杰出军事家陆逊之后陆抗,双方对峙相互无隙可乘。在双方对峙中,陆抗也佩服羊祜,陆抗时常送给羊祜上等酒,羊祜从不怀疑;陆抗得病,向羊祜寻药,羊祜把最好药品送与陆抗,属下劝陆抗说:“将军不怕羊祜对药中下毒耶?”

陆抗告诉将士:“彼专为德,我专为蚨,此乃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

早在晋武帝咸宁二年(276年)冬,羊祜上书请出兵伐吴,其书中说:“先帝西平巴、蜀,南和吴、会,已十三年矣,海内得以休息,孙皓之暴甚于刘禅,吴人之害甚于巴、蜀,而大晋之兵强于往时,今以江淮之险,平壹四海,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衮、青、扬、并之众会于江陵;巴、蜀之兵出其不意,顺江而下,则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也。而吴东西数千里,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妒,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吴人内顾,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

当时晋武帝虽然采纳羊祜之谋,却遭到贾充、荀勖、冯紞反对。尽管晋武帝早有灭吴之心,却临事举棋不定,羊祜长叹一声,说:“天下不如意者,事十常居中七八。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矣!”当时唯有度支尚书杜预与中书令张华赞成羊祜伐吴之谋。不久,羊祜得病,回到京城,羊祜再次进伐吴之策。当时正处于病重期间,不宜多言,晋武帝使张华与羊祜共同筹划伐吴之策,羊祜说:“孙皓暴虐已甚,于今可不战而克,若皓不幸而没,吴人更立令主,唱有百万之众,长江未可窥也,将为后患矣!”

武帝咸宁五年(279年)冬十一月,晋武帝决心灭吴,以镇军将军琅琊王司马胄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睿自巴、蜀与监军唐彬顺长江而下,总兵力共二十万。命贾充为大都督,以冠军将军杨济为副大都督。正当此时,贾充却以为伐吴不利,又自以为年老力衰不堪元帅之任,晋武帝气愤道:“若卿不堪元帅之任,吾便自出!”

贾充不得已,乃受假黄钺。次年春正月,伐吴兵马严阵以待,贾充发布命令,诸路大军同时向吴进发。杜预率军向江陵,王浑出横江,攻取吴国诸镇。倾刻之间,数十万晋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势如破竹。王睿、唐彬自巴、蜀顺流而下,一举攻取丹阳。当时吴国为防备晋军进攻,江中暗设机关,用以铁锁横在江中,以此阻止晋军,又作铁锥,长一丈有余,暗置江中,用来阻挡晋军战船。王睿早已得知吴军之计谋,作几十个大木筏,上面绑草人,披甲持仗,远处看去,如真人一般,又命水军在木筏上先行,遇到铁锥自然随木筏而去。又作大炬,长十余丈,大者有数十围,浇灌麻油,軒于船头,遇到铁锁,用麻油烧铁锁,片刻,铁锁被焚烧融化。王睿率战船无所阻挡,迅速攻克西陵,杀死吴国都督留宪等人。遂后又攻克荆门、夷道二城。

却说杜预率军连夜渡江,袭取乐乡,瞬息漫江旌旗飘扬,战舰似离弦之箭,片刻,火烧巴山。吴军都督孙歆见此,心中恐惧,与江陵都督伍延书信,言道:“北来诸军,乃飞渡江也!”这时王睿等率领巴、蜀之军正顺流到此,孙歆出城,抵抗王睿大军,此时吴军丧失抵抗能力,一触即溃,孙歆败回,并不甘心,想以伏兵抵挡王睿。

王睿、杜预等率众晋军渡江大败吴军,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大晋天子令如山,雄师金甲耀江南;

九州山河归一统,只恨内外匿祸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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