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昏暗的房间地板，金色的光束里，肉眼可见一粒粒微小尘埃上下飘浮，如梦亦幻。

史蒂夫推开漆色发白的木门，目光所及之处，狭小的小屋内，简陋陈旧的家具一目了然，空气中烤面包浓郁的香气窜入鼻子，勾起久远的回忆。

他目光愣怔望着厨房里背对他忙碌的纤细身影，她动作熟稔敲开鸡蛋落入平底锅，食材与热油相遇发出滋滋响声，他能想象到透明的蛋清在高温下逐渐凝结成白色，翻过的另一面煎炸至淡淡的金黄色，色泽发亮，令人食欲大开。

似乎感觉有人在身后注视，她转身露出记忆中熟悉的面容，嘴角轻轻上扬，展露一抹温柔的笑容，“别愣着，先坐下，我这里就快好了。”

和煦的晨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美好得令他想拥抱住她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是在做梦吗？史蒂夫呆呆地在餐桌前坐下，餐盘里新鲜的三明治，散发诱人气息，似乎非常美味的样子，他记得她的手艺很好，最简单的食物也能做得非常美味。

他忍不住伸手想尝尝……突然，眼前的场景一下子跳跃……

缀满星光的夜幕下，凉爽的夜风轻柔拂过林梢，发出喃喃低语，暖色调的明黄灯光照亮静谧的人行道，隔开不远处嘈杂的喧嚣，花坛里盛开到极致的鲜花被渲染成华丽的色彩。

她仰起脑袋，露出天鹅颈般白皙修长的脖子望着他，黑色的眸子像春天的溪流般干净清澈，流淌着熟悉的温柔如暖阳般绚烂。

缠绵如丝的情愫蔓延，气氛如此美好，他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她温柔的眼神里。

忽然她伸出双臂一下子抱住自己，沉默着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我会等你回来的。”细细软软的低语，没有抱怨，没有不舍，却令他心中溢满缱绻的感情，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不及她的一个拥抱，一句低语，一个眼神。

直到她抬起头，轻轻地吻上自己的唇，一触即离，仿佛无声飞远的蝴蝶……

突然睁开双眼，史蒂夫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无意识伸手轻触嘴唇，湛蓝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忧郁，七十多年过去了，他似乎还是无法忘记，那个说过会等自己回来的人，她永远等不到了。

手机的震动突兀响起，打断他的回忆，他叹了一口气，连忙拿起来查看信息。

神盾局会议室里，尼克·弗瑞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手里握着一张透明卡片，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

“尼克。”会议室的大门打开，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和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一前一后进来，径直走到桌子一侧坐下。

“事情很严重，我不放心别人处理，必须找位信任可靠的人。”

尼克·弗瑞把卡片插入一旁的读取器，室内灯光亮度一下子暗淡，身后的巨大屏幕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他站起来侧了侧身子，面对两人，手执遥控器开始讲话。

“刚刚收到的消息。”他打开其中一份道：“如你们所见，这是一份秘密运输文件，神盾局所属，三辆装载稀有物质的卡车被劫持了，根据汇报的情况分析，极有可能是九头蛇所为。”

再一次听见九头蛇的名号，史蒂夫不免严肃地皱了皱眉，那个邪恶的恐怖组织，他以为在上个世纪被消灭了，没想到竟然生存至今。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当初在飞机上，施密特消失前说过的话。

九头蛇永远不会被消灭，即便他红骷髅没有做到，也会有人替他实现未完成的伟大计划，把这个世界牢牢掌握在九头蛇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