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0

南珂嘉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回到家，坐在自己的床上，都没有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她不是难过于张云雷的话。

也不是难过自己的善举不被理解。

她只是觉得，到头来，自己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特别是，那样爱自己的他。

尚九熙和何九华就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她。

一声不吭，极尽温柔。

可是南珂嘉知道，在刚才，他们也那样的为她担心和害怕。

她认为的善良勇敢，却惹得那样多的人揪心难过……

她后悔吗？

当然是不后悔的。

那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哪怕再一次付出生命，她也毫不犹豫。

可她也觉得内疚和自责。

她的到来，一直都给他们造成了困扰和负担。

让他们为了自己而担心受怕，为了自己而耽误工作前途……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过了。

如果她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到德云社来，她的角儿们会怎么样……

准确的来说，如果她救了张云雷以后，不曾为了私心而回来看演出，不曾被尚九熙找到，不曾重新回到这里……

他们会怎么样？

她装作睡着，躲在被窝里默默地落着泪。

感觉到尚九熙和何九华坐了很久很久，还是选择不打扰她，关上了床头幽暗的小灯，安静地退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后，她一个人静静地躺了很久，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轻轻地被推开。

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一米八二的大高个，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显得滑稽可笑极了。

南珂嘉闭着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只感觉到那个人在床边站着，看了自己很久很久，最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掖了掖她的被角，又跟来时一样，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床上的南珂嘉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

南珂嘉忽然就回到了刚回家的状态。

她对每个人又都回到了之前那般，温温柔柔，没有半点脾气的模样。

不是说怎么不好了，可每个人都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觉得奇奇怪怪的，很不好受。

是很温柔。

但同样的，很令人陌生。

是那一种，划了一个清晰的界限，将她自己跟所有人都很明确地分开了的状态……

让人有一种，她随时都会离开他们的感觉……

郭德纲都感觉出来了不对，私底下找了张云雷问是怎么回事。

张云雷只能苦笑，他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小姑娘只是跟其他人分开了界限的话，那么和他，就是从依赖信任，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看着小姑娘温柔而又疏离的笑容，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想过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

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释。

他都恨不得把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像和陶阳说的那样，以梦的形式去讲给她听。

告诉她，他只是想让她好好对待自己，别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宋何远冰冷且带着满满警告意味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什么都不能说。

看着小姑娘一点一点和自己疏远，他难过又无措。

他是不是又要失去她了？

张云雷又一次看着南珂嘉微笑着和自己打了招呼，头也不回地打着电话回房间去，忍不住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抑制不住地泪水，湿透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