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其实是抗拒沈遇和故雅雅想看她身上的伤的,那些伤口不仅仅是伤在她的皮肉上,更是伤在了心里,只是施诗要强,装作若无其事地穿上一层盔甲,不至于和人世相隔膜而已。
施诗能不能不看……
沈遇没事的,我们就把药涂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什么都不问,好不好?
施诗真的……真的要看吗?
故雅雅曈曈,别怕。
施诗颤抖着手脱下衣服,即使沈遇和故雅雅已经有心里准备了,还是心一揪。
穿着衣服的施诗只是看着清瘦,没想到身上都要瘦脱像了,肋间的骨头都是清晰可见,而那些青紫伤痕爬在身上很吓人,几乎打得没有一块好地,新伤叠着旧伤。
沈遇给她抹着药膏,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
师姐妹都是少年命运多舛,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她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孩子到底要怎么熬过不被爱甚至被漠视被肆无忌惮地伤害的日子。
陪施诗去医院的人除了故雅雅还有郭麒麟和李鹤东。
施诗从头到尾非常配合医生的检查,不大方便的时候,郭麒麟和李鹤东就在外面等着,具体怎么样大约只有陪着的故雅雅最清楚。
医生说,施诗身上的伤几乎被打的,有藤条子,有衣架子,最重的伤把她手打折了。但是施诗的精神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长期生活在虐待和家暴之中,医生还是交代了故雅雅要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注意创伤后应激。
郭麒麟陪着施诗检查做心理咨询。听着施诗和医生说的那些话,背后一阵冷汗。
李鹤东着实吃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母亲,亲女儿被打都能不闻不问。那个男人也不是人,连孩子都打。
郭麒麟没事了,曈曈。我们回家吧。
郭麒麟没忍住抱了抱施诗,施诗犹豫了一下才抱着他。
施诗我不害怕了,早就不怕了。
怎么会不怕呢?
郭麒麟听着都难过。
她怎么能这样说出不怕呀。
郭麒麟好,不怕。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并不是不会哭的孩子就不需要人心疼的。
郭麒麟牵着施诗的手,就像他说的,带她回家。
故徽音叫了公关部的人到玫瑰园,她要尽力保证那些风言风语对施诗的伤害降到最低。
张云雷这边估计会被师兄弟砸上一段时间的挂。
郭麒麟我们回来了。
故徽音曈曈,过来坐。
故徽音尊重施诗,最终还是要告诉施诗,让她有知情的权利。
施诗谢谢您费心。您可以把真相告诉所有人。我不怕他们怎么看我,也不怕他们怎么议论。
施诗所有的一切,我错了什么?我没有罪,为什么要害怕?
张云雷没事了,曈曈。
张云雷想伸手抱一抱她,却怕碰到她的伤,也没忘记烧饼抬手时,施诗的躲避。
施诗您抱吧。
施诗我觉得我不缺爱,但我仍然是被她的爱伤害了。谢谢您和师姑愿意再给我一个家。
张云雷不要那么坚强,以后我和姑姑都会保护好你。
施诗知道,母亲是爱她的。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亲生的孩子。只是母亲给她的爱,反而带给了施诗伤害,那个自以为完整的家庭,成了女孩的噩梦。
而父亲也是爱她的,他用了自己的方式,放了手,自以为成全了施诗的自由和快乐。
虽然这样的爱并没有让她得到,只是不断的让她被伤害了,却也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