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他们在府中看着心疼却又不敢多言,只是抓了药劝着他喝下去,纵使这样也难解连翎心中的郁结。这次临到年下,徐映、魏琅都各领其职不在府中,但留了卫瑾如一个人更是劝不住他,只得将京畿巡防任上的孟鸣风叫了回来。
“请医官进来看看,趁着明日休沐不用上职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了个未署名的信封道,“谢姑娘才到的信。”
连翎愣愣的坐了一会开口道:“她不愿意看见我这样。”
像是在询问孟鸣风,却又似在自言自语,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又说,“让太医进来吧。”
等药煎好的功夫,连翎拆开了信封取出了熟悉的笔迹。
吾爱连翎:
见字如面,三关一别,已有数月,思汝甚之。
余过江陵,渡沧浪,下江南,游未见之景。
余常闻汝皇都中事,市井之间,瓦舍勾栏,常闻摄政宸王逸文,吾听之,感之,亦念之。
今秋虽居于南,吾犹觉寒甚,不及三关军帐暖,偶尔浅眠辗转,梦中皆是你。想未达信函,此时有数言在口,不知你归故里可还习惯,衣食可暖,可还忙碌,旧疾可曾苦痛。
转念一思,有魏兄、孟大哥、徐兄、小如在你身侧,自尤甚于我,王都安然,不似边地寒苦,当安之。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勿劳心费神念我,不日即见,珍重,珍重。
谢簌黎上
次日休沐连翎倒是睡了个好觉,待到悠悠醒来王府已然结束了早上的忙碌,昨日卫瑾如就嘱咐下人不要进院打扰,外头的喧嚣倒与他没有什么干扰。
卫瑾如回京后挂的是禁军的腰牌,实际上却是无权的闲职,只为了在品阶上好看些,他正经干的还是王府参军的职务,依旧是亲卫之首。好在他不在意这些,一应俸禄自己也不搭理,每月领了还是交给王府账房,自己缺钱了就去帐头上支。不过食宿皆在王府,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连翎正盘算着要不要给他盘个铺子,日后也好有点家底经营。
内阁适逢休沐,今日卫瑾如却要去禁卫军露个脸,守在院子里的姜梁服侍连翎梳洗更衣,没一会门房却来禀报太子殿下到访。
宸王府近月来门庭若市,但太子殿下亲访却是同一回,连翎虽摸不清头脑却赶忙换了衣衫到正厅。
太子连泽立于正堂,正抬头端观着厅上悬挂的匾额,遒劲有力的书法是长乐帝年轻时的作品,上书“安社悦己”四字。宸王府旧时为太后出嫁前暂居的莞园,赐予连翎做王府后这块匾额就被保留了下来。
“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为悦者也。”太子博学吟出了先帝书文的出处,“冒昧到访叨扰皇叔休息了。”
“臣见过太子。”连翎虽然辈分在太子之上,可君臣有别礼还是要他来参拜太子。
连泽忙将连翎扶起,客气道:“皇叔不必多礼,原本就是我来探你的病,怎得让你再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