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腊月,天气逐渐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气温,让离殊有些反感。
如果在以前,他早把自己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安心创造,然后来年开春惊艳于整个世界。
他创造的“无题”工作室招了许多人,但都是各自在家,工作室也是名义上的。
巩盛看着现在还能冷静的坐下来拿着笔在纸上画画的,他觉得他家离殊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就在昨天晚上,离殊突然从巩盛怀里坐起来,还说道:“我想给你们设计一些保暖的衣服,这样出门在外也就不会冷了。”
巩盛以为离殊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没想到真大半夜的起来摊开纸张一直埋头到现在。
其中有放开手,是给离栀言擦洗身子,随后又投入进去。
巩盛有些赖不住寂寞了,他走到离殊身后,看着离殊身旁一张张画满各种样式的衣服时,他不得不佩服了。
“你很喜欢吗?”巩盛随手拿起一张来问道。
离殊忙着最后一笔,他嗯了一声。
随后巩盛看着离殊抬手在纸张上一件件取上名字,直到最后残留的一物,那是残次品,离殊还没有想好的。
样式也是起草了许多,但是都没有喜欢的,还有一套巩盛觉得新奇的“衬裤”。
离殊看着巩盛,眼睛亮晶晶的,很期待巩盛的夸赞。
但还未等巩盛开口,外边的急报便打断了巩盛与离殊之间的谈话。
离殊瞥了一嘴,“去吧。”
因为巩盛的忙碌,离殊才执笔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凭着现在的闲置来充实自己。
但好景不长,晚上院里就有他的亲信,玄音找来了。
离殊蹙眉,一阵感觉头疼,他怎么把刑部的事给忘了。
与是他问玄音:“最近京城状况如何?”
“主子,陛下突然失踪,萧家起兵造反,知大人现在兵力不足,护不了皇城多久了,还有刑部的人最近被调换了很多,令狐家已经被囚禁在府,而令狐将军她在回京的路上。”玄音回道。
这不听还好,一听离殊扶额,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他道:“刑部现在还有多少是我们的人在里面?”
“这倒是还有两人人,分别是李家小儿李南白和郝家长子郝渊。”玄音想了想,说道。
毕竟在这乱世当中,两位还能稳坐刑部左、右侍郎的位置,实在是不可兼得。
右侍郎郝渊,虽说在位期间帮了离殊不少忙,但品行顽劣,整日没个正经,只要闲暇时间就喜与朋友狂窑子,这难免不着人怀疑啊。
而左侍郎李南白便是世人心里的君子了,不仅饱腹诗书,武剑与骑射更是一绝,成了京城中择偶的标准了。
他们二人之间皆有特色,是好棋。
离殊揉了揉眉心,“你去唤孤影来。”
孤影来时,离殊问道:“栀言睡了?”
“回主子,睡了。”孤影单膝跪地,回答道。
离殊没有说话,随后他想了想,说道:“京城陷入绝境,现在既需要的武力又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能为这个国家着想的并不多。”
玄音开口道:“主子,萧家与其他五部勾结早已是朝堂上悠悠众口,如今您还在外边漂泊,萧家又逼兵部尚书调兵包围皇城,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私底下却是把多少矛头指向了您啊。”
离殊没有出声,他也头疼得厉害,没想到棘手的问题还是落到手里了。
那萧家这玩意暂时不论,他还想再说什么,玄音说道:“主子!您可上点心吧,为了骥王爷,您也得保住这个位置,这可是你自己从骥王爷手里抢过来的。”
一提起这个离殊就来气,他低声操骂了句,随后也是觉得当时自己是有病,为什么要去争取。
随即,房门被推动了,玄音紧绷神经,不敢懈怠,他已经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气势了。
哪知道进来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骥王爷,离殊白了一眼,随后刚要开口,便被巩盛打断:“你们秘密谈什么呢?”
“王爷。”玄音与孤影齐声叫着。
巩盛没有答复,只是直径走到离殊塌上一旁的空位坐下,看着离殊。
离殊难受了,“看我做什么?”
“刚刚你们再说什么?”巩盛还是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离殊看了一眼玄音,玄音在心里大大的给离殊翻了个白眼,他回道:“回王爷,大人他许久未回刑部,朝堂其他人的矛头都指向大人,这局势怕是不利。”
“那不是陛下允许离殊离京随本王到南宸的吗?”
巩盛有些懵圈了,难道离殊偷偷跑出来的,但也说不通,虎符与黄金百两都是真真的。
而此刻,京城中,知㬊与宋钰已经被困在皇宫里已经有七八天左右了,宋钰这小身子板别说跟着知㬊来这里后变就没有复发过了,只是时不时的头疼,其他一切正常。
夜晚两人就相拥入眠,而知㬊突然发现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就是怕萧阁老那老狐狸突然发兵攻打皇城,那他肯定是顾及不了宋钰的。
今晚,还是老样子,知㬊怀里抱着宋钰,宋钰喋喋不休的与知㬊说着以后他们要做什么什么,好多好多的事情,知㬊也是笑着回应。
最后宋钰抬手用细小的食指在知㬊胸口上边写边念:“一定会平安的。”
知㬊握住宋钰的手,眼睛盯着宋钰,问道:“后悔吗?”
知㬊这声后悔吗,让宋钰不知所措了。
他不知道知㬊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愣愣的,傻傻的看着知㬊。
知㬊把宋钰的手放到嘴边啄了一下,腾出一只手磨蹭着宋钰那稚嫩的小脸,笑道:“后悔跟着我吗?”
宋钰就看着知㬊,看着知㬊那双黑眸里映着自己,炙热的目光扫在脸上,好像要在自己脸上找到答案。
“以前有后悔过,”宋钰说道,“但是现在已经不后悔了。”
后半句宋钰还晃着脑袋,笑着应知㬊。
“以前是什么时候?”
“好久好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但是后来,你待我很好,知道我是那种身份也不拆穿我,还陪着我闹,陪着我玩,虽然有段时间我们自己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事后你总是先低头认错。
我不开心了,就算你累到睁不开眼,你也还是会把我抱进怀里,哄我开心;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让我看清了你,然后我就想,这样也挺好的,所以我就不后悔了。 ”
知㬊听着宋钰说,他就在心底不知不觉已经盘算出,原来在宋钰面前,他已经做了这么多,知㬊有些憨的笑了起来,还笑出了声。
宋钰原本还不好意思,红了脸,但听到知㬊憨憨的笑起来,他也跟着扬起了嘴唇。
“宋钰。”
知㬊突然很正经的叫了宋钰一声。
宋钰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竟有些打颤,脑子里仅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知㬊又怎么了。
“宋钰。”
知㬊又叫了一声。
“在的。”
宋钰只好不在沉默,回答了一声。
随后两人对视,宋钰察觉不了知㬊究竟怎么了,但他能感觉到知㬊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他刚要开口询问,外边的捷报就传来了:
“报!萧延清带兵十万,突破了城门,已从应天门入关,还请大人指示。”
这才让宋钰反应过来,原来知㬊已经知道今晚萧延清会破城门,杀进皇宫,逼知㬊就范,他恐慌的看着知㬊,知㬊对他一笑,“爱我吗?”
“爱!”
宋钰立刻回答,生怕自己会晚了一刻,哪怕半刻。
“这便够了。”知㬊笑着笑着,左眼便掉落了一颗黄豆大小的泪水。
随后便起身,拿过长剑,打开门,冷声道:“出兵!给我杀!”
追出去, 一路上,宋钰提着裙边,边追边喊:“宋钰爱知㬊!一直都爱。”
直到了东南门,宋钰才停下被磨破了脚,目送着运去的人。
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平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