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水

傍晚，夜色笼罩，凉风习习。

叶星辞送路星河出门。

小巷不长，两边的壁垒上布满绿色的藤蔓，路灯昏黄，辉映其间，人走在里面，总有一种时代感。

叶星辞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错，此刻牵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软侬细语从樱桃小嘴里溢出，甚是好听。

“刚才杜老师给我发消息说，明天下午两点在学校集合，先去酒店安排入住，要在榆阳呆三天呢。”

“那我明天早上过来，中午送你去学校。”

“好。”

走出巷口，黑色轿车已等候多时，司机站在车旁抽烟，见两人出来后立刻把烟湮了，然后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叶星辞这一瞬间才生出不舍的情绪来，她踮起脚尖亲他薄冽的唇：“回去了给我打电话，我刷着题等你。”

少年表情未变，心中因为她要去榆阳三天而倍感烦躁，正要加深这个吻确认什么，叶星辞已经抽身退开。

他敛眉，掩去眸中强烈的占有欲，尽量不让自己显得过分黏人。

于是修长的腿一迈，几步进了车厢。

见少女站在路灯下，似要目送他离开的样子，剑眉微蹙：“你先回去。”

叶星辞眨眼：“好。”

嘴上应着，身体却不动。

两人隔空对视，僵持几秒，叶星辞吸一口气：“你明天早点儿来。”

路星河：“嗯。”

叶星辞：“那我走啦？”

路星河：“嗯。”

叶星辞迈步。

等到她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巷，看不见，路星河才收回目光：“走吧。”

司机这才启动引擎。

车子的行驶路线却并不是去往他的独栋别墅，而是另一个地方，江家。

城中园林，占地百亩，真真正正的山水庭院，无一处不是金钱壁垒。

车子左转右转，穿过一片蓝樱花田，终于停在一座老宅前。

路星河下车，门前佣人齐刷刷九十度弯腰，仿佛是古朴哪个时代少爷回府，恭敬迎接。

一位白胡老者上前：“小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嗯。”

绕过楼梯，长廊，走进书房，一个穿着汉服的老者正站在书桌前写字，笔锋苍劲有力，字迹如松。

好一会儿，江如水才停下笔，抬头：“来了。”

少年站在门口，眉目矜冷：“外公。”

江如水杵着拐杖走路，到沙发前坐下：“坐，咱爷两儿说说话。”

路星河坐在他对面。

江如水历经时间磨砺，浑浊却精锐的鹰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当年站在女儿身边稚嫩的小男孩仿佛是在一瞬间就长大成人，十几年如白驹过隙。

冷漠寡言，亲情淡漠，对所有的人事都不在意，却又是天生的掌控者。

一个就连看见亲生母亲从自己面前一跃而下都眉眼未动分毫的无情之人。

却在前两天，意外刷新了他的认知。

江如水开口：“你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他说你在江城呆了一年多，是时候回去了。”

少年薄唇抿成一条线，对此不予回应。

江如水见他无意说回A市的事，便又重新起了个话题。

“我听说，你为了个女孩打了魏家的小孩。”

路星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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