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15

　　白天，“一家之主”要去做大事，柒柒闲的无聊便拉着阿窦出门游荡了。

　　暗巷处，一老者头戴斗笠，粗布麻衣，指如枯树，饱经沧桑。

　　他听着动静抬头，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许是怕嘶哑的声音吓坏了小姑娘，刻意压低了许多：“公主。”

　　杨柒柒拐进暗巷，手上还拿着两串糖葫芦，她递了一串过去：“凉叔，尝尝，甜～”

　　凉叔也没推辞，接过咬了一口，才道：“甜。”

　　他怕老泪纵横惹公主笑话，憋了许久才问：“公主这些年……”

　　杨柒柒笑着说：“挺好的，吃喝不愁，差点被养废。”

　　“那就好那就好……”

　　“幽州如何？”

　　“王君廓昨晚和阿诗勒部的人见过了。只待东风一吹，我便可将幽州连根拔起。”

　　杨柒柒咬下最后一口果子，嚼叭着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惹人怜爱。

　　而凉叔却只觉得心疼，公主殿下本应骄傲明艳，万人敬仰。

　　杨柒柒咽下最后一口果肉才道：“凉叔，幽州是中原门户，我就算不喜乱臣贼子，也没道理要把宫殿拱手让给只会打家劫舍不懂欣赏的蛮夫。”

　　“公主的意思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且等李瑗自食恶果。东风已至，燎原可期。凉叔，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凉叔忽地低头跪了下来，恳切道：“公主，为公主效劳，吾等九死不悔。”

　　杨柒柒背着他，面向朝阳，扬起一抹笑容，比阳光灿烂，只是眼碎星光。

　　暗巷安静许久，才听那姑娘软糯的声音：“凉叔，只是初唐不及隋富，若李唐迎来盛世，你们还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我也只是不甘心，爷爷文治武功打下来的江山，阿爹想要的大业盛世，拱手让给了别人。”

　　“凉叔，幽州是个好地方。”

　　“我出了长安才发现，我不留恋那里，可是，我想把阿娘接回来，想让阿娘回家。”

　　凉叔道：“愿如公主所愿。”

　　杨柒柒拐出巷口正遇找过来的阿窦，“小师娘，吓死了，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不然，师父了肯定要扒了我皮！”

　　杨柒柒晃了晃空空的竹签，道：“看到几只小猫太可怜，我去喂了点。”

　　阿窦：“你喂它们糖葫芦啊？”

　　杨柒柒无辜地点点头：“对啊！”

　　阿窦：“行吧，野猫不太精细，应该不在意甜食的问题。”

　　“长……”歌。

　　杨柒柒在街上遇见李长歌本想直接跑上去，谁知却见她身后有人跟着。

　　阿窦被杨柒柒拉倒暗处，还不明所以：“小师娘，你看到师父了？哪呢？”

　　杨柒柒：“嘘！有人在跟踪长歌。”

　　阿窦：“跟踪师父？师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跟踪师父做什么？”

　　杨柒柒学着李长歌的动作敲了敲他的脑袋瓜，道：“笨！长歌去哪了？被谁跟踪这还用问么？那李瑗也是个坏老头！”

　　阿窦：“哦~小师娘好聪明啊！和师父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杨柒柒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啊！”

　　“快放开小师娘！”阿窦一惊，转身要打，谁知那人仗着有功夫，直接带着人飞走了。

　　“小师娘！”阿窦看着两人远遁的身影着急地原地打转，忽地一拍掌心道：“对！师父肯定回去了，找师父英雄救美去！”

　　阿诗勒隼本是见有人跟踪李长歌，顺势便想一探究竟，不想巧遇了梦中情人。

　　于幽州来说，李十四对他没什么价值，但是于小姑娘来说，那人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