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5

　　杨柒柒闻言一惊，猛然伸手推开他，转身就跑。

　　李世民踉跄了一下，几乎同时伸过长臂，将人揽腰困住，沉声问她：“跑什么？我说那人是你了吗？”

　　杨柒柒害怕地去掰他的手，却沾了一手的血，惊慌失措地松开，带着哭腔：“你放开我！”

　　娇娇的奶气，哭着也撩人耳根，但李世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他沉了沉心思，把挣扎的人儿摔在长榻上，“把衣服穿上，跟我出去。”

　　杨柒柒缩在角落抽抽搭搭，闷着声道：“我要等长歌！”

　　“她不会回来了。”

　　“长歌不会扔下我的！”

　　李世民倾身上前，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喊她，“杨傕儿，你太聪明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露破绽给我看的。不过，我帮了你一把，这个院子里，太子府的人，除了你，没有活物了。但是，李长歌就算再怎么恨我，也不会恨大唐的。”

　　“要等长歌……等长歌……”

　　她抱着膝盖，喃喃自语，仿佛李世民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李世民起身，一把拉过姑娘的脚腕，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说的话已见帝王冷漠：“我到要看看，关陇哪些人还惦记着前隋的嫡公主。”

　　他拿她当鱼饵，那她又在钓什么鱼呢？

　　“嗯～”姑娘的嘤咛声，极低，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

　　李世民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略诧异，又觉一股极浓郁的香味忽钻入鼻腔，他的视线游移，定格在了床头的盆栽上。

　　一片嫩绿色的丛叶，形似勾玉，名唤月神，西域奇木，有安神之效。

　　但见不得血，见血开花，花开催情，尤其不能和龙涎香混用。

　　他记得，长歌曾与他说，家里有个小娃娃总做噩梦睡不好觉，这花还是他遣人寻回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

　　李世民又瞧了眼剑柄上忽而变得尖锐的血渍，叹了口气，转身把她放回榻上，问她：“你可有中意的儿郎？”

　　“你……你出去！呜～”

　　李世民摘下头盔，搁在那盆盆栽旁，饶了绕她的指尖，敛眉说：“那人必是你心中信任之人。”

　　她信任之人？

　　早死光了！

　　杨柒柒想把手抽走，却被他一把扣住，力气大的她生疼，她咬着唇，忍下呜咽，耐住骨子里的瘙痒，固执的只喊一个人的名字：“长……歌……长歌……呜～难受……嗯～”

　　月神的花瓣一瓣瓣舒展，打开曼妙的身姿，露出瑰丽的容颜和嫩色的花蕊，馥郁芬芳，动人心魄。

　　李世民坐在床边不动如山，任由花香侵蚀神经，看榻上美人娇吟蜷曲。

　　他看见纯澈的灵魂在痛苦，却像是欣赏，不为所动，就为了等她嘴里的一个名字。

　　湿漉漉的眸子终于转向了他冷冽的脸庞，只是纯澈被掩，蒙上了一层薄纱，欲色难遮，已神志不清，柔若无骨的小手改了挣扎，反倒攀上铁臂，朱唇软语轻吟：“长歌……我要……长歌……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