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知否王大娘子

陶然馆，自华兰入内室，如兰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平淡地打了声招呼，华兰一脸无奈，显然习惯自家妹子的态度，于是走到她对面空椅直接坐下，霎时间，两姐妹大眼瞪小眼，互盯了许久，谁也不肯主动开口。

终是华兰叹了气，谁让我是姐姐，支着头道：“说说吧！”

“说什么！”如兰双眼毫无波澜。

“你哪一次抄写佛经不是满口抱怨，这一次怎么这般安静？”

如兰嘴角微微上翘，语调平静道：“对林氏的恨，结束了！”

华兰愣了愣，忽而想起如兰五岁生日那天满怀期待的等父亲给她庆祝生日，最后等来了父亲去林噙霜房里的消息，却在第二天被父亲逼着把舅舅送她的生辰礼物送给墨兰，继而大哭大闹的场景，还有自己嫁人后经历的种种，内心猛生出一股无力感，嘴角扯出抹苦笑，双眼流露出复杂之意，嘴上劝慰道：“如兰，以后你会遇见许多如林噙霜这样贪心不足的女人，或者爱慕你的男子。恨，无法支撑一个人走完一辈子！”

如兰笑出了声，起身：“姐，这人世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没有娘亲豁达的心胸，又不似你温柔似水，我这人啊没什么优点，就喜欢睚眦必报！”

华兰看着她咬唇，静静地，心道盛府嫡系一脉的女儿完了，如兰后嫁人，这手要沾血了。

据丫鬟小厮议论纷纷，当晚盛紘从寿安堂出来，站在门口发了呆，一刻钟后，他直奔林栖阁，呆了足足半个时辰，里面传出男子哭泣声，女人哀嚎声，总之，闹了一休。

三日后，受够盛紘无理取闹的王氏带着一行白衣女子奔向永昌伯爵府。

“吴大娘子，你家梁晗是个什么货色，当娘的不清楚吗？这件事可不是墨兰一个人责任，你家的公子就没过错？说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了，那个叫春柯的肚子大了吧？也要生了吧？我们盛府没关系，墨兰自甘下贱，一碗毒酒，八十大板，总不过一尸两命，死了便死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外面又把梁晗春柯传成什么样，若是连累整个侯爵府，那可不好了！”

“大娘子是在威胁我吗？”啪的一声，茶碗碎的四分五裂，吴大娘子咬牙切齿道。

“威胁算不上，只能算一点点警告！明兰嘛，不是永昌伯爵府能肖想的姑娘！吴大娘子再好好想想，春柯月份大了，也不能老呆在家里不是？梁晗的官位可怎么办啊？你那个庶长子在军队立了不少功劳！”王氏缓缓开口，不紧不慢，气地吴大娘子攥紧双手，估摸着时机成熟，王氏勾起嘴角，“亦或者，我们做一笔交易！”

吴大娘子感到莫名其妙：“交易？”

“你那庶长子三年前在江南之地干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可惜你家伯爵也出手太快，而且狠毒辣！”王氏拍拍手，一白衣女子出列，双手捧着一份卷书：“这是那案所有资料。另外，我今日还带了一个人，你先见见她吧！默荷，上前一步，让永昌伯爵府夫人看看你的脸！”

刘妈妈引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人走上前，摘下其帽子，露出一张娇艳的脸庞，只是右边脸颊坑坑洼洼，隐约可知那是被烈火烧的。

吴大娘子睁大了眼，慢慢起身，以手指着她，声音颤抖着道：“是，是你！”

“大娘子，是我！好久不见！”默荷开口，一股冷风来袭。

“只要你同意墨兰入府，我就把一干人证物证全交给你，至于怎么用，就看你得了！对了，我们都知道官家身子不好了，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邕王嚣张跋扈，官家仁爱，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边关可是个好地方！”王氏笑眯眯道：“希望明天我能得到夫人很肯定的回复，默荷就留在你身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