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5

沈慕慕哭完怪不好意思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便要开始上妆，蔡徐坤碍着人多嘴杂，也无法与她靠太近，便坐在了她身后的位置，透过镜子去看她。

他的小孩，笑得那么甜，却吃过那么多苦头，她永远都比他想得更强大。

好像她真的是他注定抓不住的云，他知道沈慕慕爱自己，但不愿意依赖自己。

她住院那几天，他只跟着组里一起去看了她一次，看到了很刺激他的一幕。

沈慕慕紧紧抱着一个满眼心疼的男人哭得嚎啕，一点克制也没有，嘴里呜咽着韩语。

“李楷灿，我害怕……我怎么办啊……”

“我好累，我真的怕啊……”

蔡徐坤见过沈慕慕落泪，是克制的，是理智的，从没见过她这样崩溃，这样脆弱的样子。

面对着他们的男生先看到了，眼神示意他们先离开，他却好像定了身似地，愣在了原地。

哪怕朱正廷扯他衣摆提醒他，蔡徐坤也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迈不开步子。

先前他见过的沈慕慕，从来没有如此让人心碎的样子，她从来都是坚强无比，从来都庇佑着别人，怎样都是乐观明媚的。

“李楷灿——wuli Fullsun呐？”

“嗯。”

“东赫…李东赫……”

“在的。”

沈慕慕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和昵称，哭得越来越凶，那个男生顺着她的背，不厌其烦地应声，神色柔和，带着宠溺的笑意，化不开的疼惜。

蔡徐坤看得出来，李楷灿很爱沈慕慕，不是竹马的爱护。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于沈慕慕并没有那么独特，那么重要，那么可靠。

李楷灿抬眼向他时，眼神变得冷淡，因着下三白的原因，甚至有些凌厉的警告。

和沈慕慕给他看过的照片不同，照片上的李楷灿不管是被沈慕慕叫名字突然拍照，还是一起合照，始终都是甜甜蜜蜜的满脸笑意，而此刻他本人板着脸，就是标准冷美男。

“慕慕，都会好的，我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东赫……”

“在的。”

沈慕慕一扁嘴哭得更难过了，头动了动，大概是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眼泪擦到人家的衬衣上，说话的语气不同于往日的柔和，是蔡徐坤闻所未闻的强势霸道，无比娇蛮。

“不要放弃我，不要丢下我，至少现在不可以，你听到没！”

“我明明十五岁就答应过了你了，每次你和我吵架我都没有走掉。”

李楷灿笑了起来，干脆忽视硬要当电灯泡的蔡徐坤。

“可我现在已经…已经十七岁了！”

她听不进，很蛮横地哼了一声。

“是，李东赫永远不会丢下沈慕慕。你听清了啊慕慕，我说的是永远。”

他拿着自己的本名许诺，动作细致地顺着她脸颊散乱的发丝。

“别怕了慕慕，我在，渽民帝努他们都在，没有人会放弃你。我爱你，我们都爱你，因为你是沈慕慕，所以很爱你。”

“现在我不仅想问你是知道的吧，而且想要你记住，不要因为担心这个哭。”

“李东赫！”

“我在的。”

“我也爱你，爱你们。”

原来她其实没有那么温和，也是个会撒娇撒泼，会恃宠而骄的孩子。

对他们保持恒定的友好，是因为戒备。

直到沈慕慕即将看见他，蔡徐坤才后知后觉退了好几步，李楷灿哄孩子似地说先出去一下，沈慕慕还哼了好几声表示不满。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善，蔡徐坤跟在人身后走出病房，看着队友有些讶异的脸色，脑子一团乱。

男生说沈慕慕这阵情绪不太稳定，刚睡醒做噩梦了，所以很难过，请他们尽量别提练习有关的话题。

但其实沈慕慕哭得太累了，作息又颠倒太久，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他们不想吵醒她，便先行离去。

做噩梦……是她十五岁受伤的时候吧。

蔡徐坤一直知道沈慕慕是有竹马的，但没想到，天降永远难敌竹马。他们陪伴过她所有荆棘丛生的过去。而他，永远只能听着沈慕慕或笑着或哭着，轻描淡写着自己受过的伤。

这样来看，他多恶毒啊，要让人一遍遍揭开伤疤，反复去面对自己鲜血淋漓的过去。

“不好意思，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李楷灿露出礼貌性的笑容，眼底依旧是带着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