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满眼

“我的喜欢都表现在每一个望向你的眼神里。”

　 元旦后，时间像是插上了翅膀，飞速地流逝，这么快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虽然她还是像往常那样大大咧咧的，整天都在笑，但我就是感觉她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说不清楚的感觉，女生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准。

那天，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太阳光灿烂，照得我们暖和和的，但我们却不能直视它的光芒。

世上唯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第二就是人心。

况悦兮可能是在欣赏四周的风景，又或者是在发呆，以至于她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头，一下子扭伤了脚踝，衣服裤子都弄脏了，但是没有受伤。

老春——我们的体育老师，把她扶到了医务室，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后，叮嘱了她几句，然后把她送去了教室，让她好好休息，就回到操场了。

我实在放心不下她，趁老师不注意，我偷偷地溜了下来，为她打破了老师口中的好学生的形象。

刚走到后门，我正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她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教室黑漆漆的，窗帘死死地锁住了外面的阳光，让人误以为是晚上。

教室没有开灯，我看到的唯一的亮光是她从盒子里拿出来的药发出来的。

我寻思着，扭伤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还需要擦药吗？

趁她出来打水，我快步走进去，她的书桌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几本书里藏的是七八盒抗抑郁症的药物。

我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没输过水 ，也没吃过什么药，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不同种类，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药真的把我惊呆了。

仅仅只是看着这些药就觉得喉咙发苦。一想到那种味儿，我差点干呕出来，苦涩弥漫到了我的心头，拿着药的手忍不住微微颤动。

我根本想不到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子会和抑郁这两个字挂钩。

她一进教室就注意到我手上拿着的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埋下了脑袋，躲避了我的目光，像只乖巧温顺的鸵鸟。

“多久了？”我强忍着愤怒。

“…没多久……。”

“我问你，你吃这种药到底多久了？”

“快要一个月了。”

她的手指用力地紧拽着衣服，弄出好几条褶皱。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接受着别人的训斥。她的脸也因过度紧张皱成一团，看起来极不自然。

让我意外的是她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吃这种药，反而却让我什么都别说：“陈乾，我求求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老师知道了话会告诉我爸爸，我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不想让他觉得我烦……”

我故作轻松“好啊，那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我再看同不同意。”

她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起了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讲了她小时候一个人做饭吃饭的经历，一个人遇到小偷的害怕，一个人在停电时睡不着觉的夜晚。里面只有她，她是女主，却没有任何的主角光环。

从她的话语中我只听到了她的孤独和寂寞，她却没什么反应，仿佛说的就是些无关紧要，和她无关的小事。

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不会说，也不想说，也没人可以说。

谁会关心她？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她不值得，她不配，也没人会爱她。

她其实很早就明白了，只是没办法说出真相，因为太残酷了，谁又愿意承认呢？倒不如自欺欺人地活在自己的想象中，至少，她还是幸福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时不时地讲两句，停下来想想又继续说，我只感觉这个教室很压抑，呆在里面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作为旁观者的我已经够揪心的了，更何况正在经历着这些的她呢？

马上要下课了，我也不打算回操场，那一刻，我知道我留在这里很重要，况悦兮需要我。

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安静地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等到下课铃声响起。

那一天天助我也，严老师没有集合，没人注意到偷溜下来的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说好了的，那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

直到这学期期末，她的病也没再犯，我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

要说我最羡慕的喜欢是陈默给李嫣嫣的。

那是我们从小学就知道的事，因为他只给李嫣嫣一人偏爱和众所周知的私心。

那时我才知道真的有人纯粹干净地喜欢一个人，他不需要她的回应，目光之及，全是李嫣嫣一人。

上了初中后，他们没能同班，李嫣嫣在遥远的一班，万恶的座位表无情的分开了他们。

他们好似牛郎织女，像，也不像。

因为牛郎织女是两情相悦，而李嫣嫣对陈默却并没有好感，这才是最可悲的。

要是说起小学的陈默，他可一点都不沉默，他每天和一些男生追追打打，时不时聊聊奥特曼或者是铠甲勇士，他性格开朗，根本没人把他和“默”字联系在一起。

六年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喜欢她。

那是中午的一场篮球比赛，李嫣嫣要上场，平时看都不看篮球的他正笔直的站在计分表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和他上课昏昏欲睡的模样截然相反，看着有些呆又莫名可爱。

他没有看球，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位正在打球的女孩儿。

少女的发丝随着风不停的摇摆，汗水打湿了她的碎发，一条条地粘在额头上，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火红的篮球服在阳光地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这是那个男孩心仪的女孩啊！

少年的心事也被眼神无情地出卖，渐渐的，班上的同学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开始调侃起他们来，甚至说得越来越难听。

少年本不在意，但为了护女生的面子，从不根不熟的人说话的他大声地朝对方吼道:“我就是喜欢李嫣嫣六年了，我暗恋她不可以吗？现在好了，我就是明恋了！”

他的护短和果断让那些人哑口无言。

而有一部分人支持他们的cp，吃瓜小分队开始从细节找糖吃了。

他打篮球投进篮筐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吃午饭时会坐她对面，即使隔得很远；他有一次过生日，给全班发的原味的糖，给她的却是草莓味;他的口袋里塞满了创可贴和药，知道她喜欢运动，又担心她会受伤，于是他准备了很多已备不时之需；老师发的一本日历，里面的插图全是我们学校里的学生，有一页上有李嫣嫣，他一直把这一页摆在外面。

她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会一如既往明目张胆地关心她，在意她，喜欢她。

他喜欢她他就会上心。

*

初中以后陈默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谁也不爱搭理，性格也变得孤僻起来。

不过他还是热爱奥特曼，热爱光和李嫣嫣

他和她擦肩而过会一直盯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变态。

只有那时的他灰暗的眼里才会有亮光。

其实陈默有轻微的自闭症，李嫣嫣的出现于他而言就是救赎。

我本来是一个沉默寡言，默默无闻的一个人，但我遇到一个女孩，她如花朵一般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只那一眼，至此，一不小心喜欢她了好多年，无法忘却。

【作者的话:这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男主的确很深情，但女主确实不喜欢男主，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了。都说男生打篮球投进的第一个球望向的一定是他喜欢的人，可他每一次投进他都会看向她的。我喜欢你，全世界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