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一只脚刚迈进家门,温暖便从屋里冲了出来。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两天都在药房吗,为什么没回家啊?”温暖脸上带着关心,还有掩盖不住的喜悦。
萧瑜知道他想说什么,叹口气说:“嗯,这两天药房事多,就没回来,怎么了,这么着急?”
温暖脸上微微红了,微低着头对他说明来意,少见的娇羞的模样。
萧瑜心想着,阿暖害羞是这样子的。
“哥哥,我,要成亲了。”
温暖偷眼看他,脸红着不敢抬头。
就算是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萧瑜心里还是疼了一下。像针扎在上面,像被什么捅了进去。
很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不能站立,痛到难以再存活于世。
萧瑜极力掩盖住心痛,努力对温暖笑着说:“定下日子了吗?什么时候……”萧瑜再说不下去了。眼里的泪光若隐若现,他忍耐着,依旧笑看温暖。
“哥哥,你,怎么了?”温暖看着就要掉下泪来的萧瑜,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哥哥在药房出了什么事?看着不像是有事的呀。那是,怎么了?温暖有些着急,“哥哥可是受人欺负了?”
“无事,就是,”萧瑜抬头看天,把眼泪憋回去,“就是我们阿暖,终究长大了,都要成亲了,以后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了!”萧瑜低着头,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经不像是对温暖说的了。
温暖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哥哥呀,阿暖是成亲,又不是离开了,哥哥只要在闽华,就一定可以见到的呀。”
萧瑜低头叹气,轻叹到:“但愿吧!”复又抬起头来,对温暖说:“阿暖先回去吧,哥哥这两天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下。”
温暖看着萧瑜满脸倦容,自知哥哥是真的累了,便听话的转身离开。
闽华位于南方,这种时节,水依着船,船靠着岸,依稀连成一户,水光无穷的样子。
萧瑜躺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上,这是母亲种的树,是属于北方的树,能在水乡长成这么粗壮,确是不容易的。
手中拿着那坛阿暖的梨花白,萧瑜躺在粗壮的树枝 上看着,夜色如泼墨,星月无光,不是什么好景色,但他就是看的出神。
萧瑜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夜色,而温暖是这夜色中的月。夜色仰望着月亮,爱慕着月亮,然后有一天,星星出现了,月亮被星星的光芒吸引,愿与他同行。夜色是黑的,惨淡无光,但星星不是,他有着璀璨夺目的光。月亮爱上了璀璨的星星,夜色又能如何呢?他只能继续仰望着,期盼着他的月亮能够更加的光彩照人。
躺在树枝上,萧瑜一只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枕在脑后。想着这些,他笑着喝了口酒,很烈的酒,但入口却是绵柔的,像对阿暖的喜欢。夜里的风吹过,花瓣落下来,落到萧瑜身上,萧瑜伸手去接。
粉色的花瓣,风过留香。
花瓣没接到,萧瑜不恼,他把手心对着天空,握了一下,像是要在天空中抓住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抓住,手空空的垂了下来。
阿暖啊,你走的太快了,哥哥追不上了。
阿暖,你停一停,哥哥这次真的追不上你了。
星星藏进黑夜,有人没有睡眠。
散落的记忆碎片,游离在空荡房间。
有人一片一片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