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梦

小半个月后，那名为蓝曦臣传话的修士又来到了不净世。

不过这次前来，他脸上笑意盈盈，不再像上一次一般为难，他作长揖:“赤锋尊，宗主已经做好结拜的准备，明日可与在下一同出发去…”

　　又是拍桌的声音，黑色檀木桌直接卡擦裂开一大截。

　　修士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起身:“赤锋尊这是什么意思？”

　　聂明玦冷哼一声，横眉竖立，凌然一身正气道:“我可没答应过。”

　　蓝曦臣早就料到聂明玦会否认，于是对修士早有交代。修士只管按着蓝曦臣交代的说:“在下离开的那天晚上，宗主百忙之中抽出身来，亲自来了一趟，并且说服了赤锋尊，您可记得？”

　　这回换聂明玦愕然不知所措，周身气场陡然一松…哪晚？那晚！

　　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问修士:“曦臣那天晚上真的来了？”

　　修士一头雾水，不知自己的话有什么好质疑的，但还是恭敬回答:“是，宗主晚上来，二日清晨就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聂明玦恍如被雷劈了一样，在椅子上楞坐着。那天晚上不是梦？曦臣真的来了？最重要的是，他答应了结拜！

　　修士用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赤锋尊，您没事吧？”

　　聂明玦一手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料，另一只手在桌子上充满懊恼与悔恨地重重捶下，桌子又是咔咔几下，估计再来一下就宣告散架。

　　修士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半晌，聂明玦才又开口:“我还能拒绝吗？”

　　修士心想，要不要这么为难人！

　　此时大门处迈进一个清隽身形:“明玦兄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

　　修士连忙作揖:“宗主。”

　　聂明玦站起身来:“曦臣。”

　　蓝曦臣对修士道:“你不妨先回去，明日我与赤锋尊一同前往。”

　　修士告辞之后，蓝曦臣走到聂明玦身前，低头看见桌子上的裂缝，哑然失笑。

　　聂明玦见到他，瞬间什么怒气都消散了，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曦…曦臣，那晚我以为是梦，若是清醒绝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这么说好像梦中就想着行不轨之事。

　　聂明玦:“我…”他不善于表达，总觉得越解释越糟，他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坦然说道:“我嘴笨，只是希望你不要介意那晚的事。”

　　面色坦然，然而内心虚的很。

　　蓝曦臣摇摇头，只拿一双温柔眼眸看着他:“我不介意。”聂明玦松了口气，却又听蓝曦臣紧跟道:“只是答应的结义的事，明玦兄可不要反悔。”

　　聂明玦:“……”他又把嘴唇紧紧抿上，走了两步，又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扶住额头，感觉脑壳好疼。这时便有一双手抵住他的太阳穴仔细按揉。

　　聂明玦眉头中间也被轻柔抚平，眼眶的酸痛接下来也被按揉缓解。

　　“也罢，结义就结义，大不了不三天两头碰头，省得心烦意乱。”聂明玦按住了蓝曦臣的手，妥协了。

　　蓝曦臣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继续这个话题，手上继续动作，捏到了聂明玦紧绷的肩膀:“放轻松，你心情多有郁结，对身体内外都不好。”刀灵反噬只会更快…蓝曦臣想到此处难免心惊胆战。

　　“不过我近日翻古谱，居然有些许清心音的记载。估摸一两日就可以习得整首，那时定常常来奏予明玦兄。”

聂明玦内心感动，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送到唇边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