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当他们回到洛阳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们找遍了杨家、军营，都不见杨承靖，后来听几个将士们说，杨承靖被皇上召进宫了，商量他和月蓉公主的婚事。

　　似乎一切是不是晚了。

　　半晌后，素蝶独自踏进了醉红楼。

　　“那些天啊，他时常来我这里喝酒，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从来没看到这小子这个样子，这也是红姨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喜欢一个人。”这是红姨和素蝶第一次面对面的说话。

　　素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红姨，听着她说的话。

　　“你生辰的那天，那些点子都是他想出来的，难得看到他如此认真，这都是因为你啊。”

　　听着红姨的话，素蝶眼中的泪噗噗的落下，她发现的太晚了。

　　“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是不是？”也许人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人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对方的重要性。

　　“你想跟他说什么吗？那就用这个告诉他吧！不管多远他一定可以听到。”红姨手中拿的是三声炮竹。

　　她想起来了，杨承靖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她想要说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能让他听到这三声炮竹，他就会明白一切，第一声代表喜欢你，第二声代表我爱你，第三声代表我会爱你天长地久，矢志不渝，三声代表三生，三声对你的爱恋，三生与你相遇。

　　或许素蝶现在只能靠三声炮竹来让杨承靖知道，她爱他。

　　皇宫，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承靖啊，你果然遵守承诺，行啦！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朕也就不想再多说了，说多了没意思。”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就在这堂上，要是说下去这丫头会疑心：“朕本来打算下个月就让你跟月蓉成婚，可是现在有件很棘手的事，必须马上处理，而这事儿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南阳出了个恶霸，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他以前在朝廷做过事，不过这人穷凶极恶，底下又有一帮子的人，好多老百姓受到他不少的欺压，很多人不敢动，是因为此人有点实力，朕现在把这事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臣遵旨。”一直他都心不在焉的，满脑子想着素蝶，皇上说了什么他都没听。

　　这时候，月蓉公主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撒起娇：“父王，女儿也要去。”

　　“不行，那是去打战，不是去玩”

　　“打战怎么了？打战女孩子就不能去啊，那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她虽为公主，但是自小就习武。

　　“这…”看了看杨承靖：“好吧。”让他们两在战场上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这样杨承靖这小子就不会老想着那苗疆公主了，皇上这样想。

　　“承靖啊，你就让月蓉跟你一块去，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她的。”

　　“是，皇上。”

　　出了大殿，他们看到了烟花满天，孙大就口不遮掩的说：“今天是啥好日子？”

　　“也许是哪家办喜事吧！”看着这满天的烟花，他随便一说，他心情最糟的时候，却是所有人最开心的时候。

　　“可能吧。”

　　刚走了一步，他听到了三声炮竹的声音，这…这是，突然他明白了，趴腿就跑。

　　“喂！承靖，你咋啦？”孙大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干嘛跑那么快，难道后面有人在追他吗？

　　这三声炮竹只有他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有他和素蝶明白这三声代表什么，难道素蝶回来了，这三声炮竹中的含义，就是她此时此刻想要告诉他的话吗？

　　离开皇宫之后，他先去了醉红楼，红姨告诉他，素蝶半个时辰前就离去了，红姨还告诉他，素蝶在军营外的小树林里等他。

　　他一直徘徊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一直到清晨的时候，他才出现在这里。

　　看到素蝶他再也忍不住了，两人狂奔而去紧紧的抱住了彼此。

　　“小蝶。”

　　“承靖。”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出彼此的名字，在这一刻他们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秒，永远就像这样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哪怕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们也不想放手。

　　可是一直过了许久，杨承靖终于拉开了她，似乎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小蝶，一切都很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后退了几步：“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告诉我原来你爱的人是我，我会带你远走天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就要跟公主成亲了吗？你现在再告诉我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眼泪早已流了下来，心已经痛得没有了任何的直接，却还强忍着说出她心里面的话：“对不起，承靖，一直以来都是我伤害了你，我一直都没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一直到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在乎你，有多爱你，每一次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的担心，那全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不希望你有事，我说我恨你没有把爹爹死的事告诉我，其实我的心里很挣扎，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恨你，因为爱你，让我不知道怎么去恨。”

　　“你发现的太晚了，一切都不可能了。”他转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听到素蝶说她喜欢的人是他，她爱的人是他，她在乎的人也是他，本来是很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却感到如此悲痛，因为他不能再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了，他不能给她幸福，只会给她带来灾难，而且会一次次的伤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更害怕皇上素蝶没有离开让人杀了她，想到这里他只能推开她，因为他们再也没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跪在河边，素蝶伤心的落下了泪，哭声早已沙哑了：“承靖…承靖。”却还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她恨自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却不知道珍惜，等到他离开她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可是如今就算后悔莫及，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

　　推开了素蝶，等同于推开了他的感情，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他明白了，很多时候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意孤行，换来了今天的结果，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跟着痛苦，然而最痛苦的还是当事人。

　　“小子，你怎么了？你终于等到小蝶的那句我爱你了，不是应该高兴吗？”红姨看到他回来了，以为他们谈得很顺利，但是却看到他脸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啊，我是等到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红姨明白，他就要跟公主成亲了，他就要成为皇上的女婿了，过去的一切必须跟他说再见，哪怕他再爱素蝶，他也不能违背皇上的御旨。

　　“感情也许永远都是这样，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厮守一生。”红姨想起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跟自己所爱的人天涯永隔：“小子，你要开心一些，红姨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的生命还在继续，你还要继续活下去不是吗？”

　　“我已经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了。”似乎没有了素蝶，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灵魂，而他的这颗心也早已经死了。

　　素蝶一直在河边不知哭了多久，一直到眼泪哭干了那一刻，她的伤心还是源源不断，细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一切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回不去，她也回不去，仿佛一切都要在今天结束，让这一切回到原点，回到他们从未相识的那一天。

　　“小蝶。”耳边传来了苏慕卿熟悉的声音。

　　“慕卿哥哥，我的心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她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向苏慕卿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仿佛失去了今生的所爱，而且也许是她永远都找不回的所爱。

　　看着素蝶如此的痛苦，他的心也纠结到了一块：“小蝶，你何苦要为难你自己呢？看到你这个样子，慕卿哥哥心里也不好受，我们离开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忘掉他，忘掉这段感情，就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忘掉他，忘掉这段感情？”素蝶知道这辈子他是再也忘不掉杨承靖了，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杨承靖占据了，今生今世除了他，她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她也在没办法忘掉他，让他从自己的心里一点点的离去。

　　喜欢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秒钟，但要要忘掉一个人或许需要一生，也许一生你都无法把他从你心里除去。

　　杨承靖就要去打战了，而且这次月蓉公主会陪同他一块去，整个洛阳他和月蓉公主的婚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几乎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本来这种事，不管是发生到谁的头上，都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可是对于杨承靖来说，他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他只爱素蝶一人，又怎会喜欢公主。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阿硌祺带着苏慕卿和素蝶来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处竹林中的四合院，真难得这里居然没人住。

　　正好他们现在没地方去，就暂时住这儿了吧！！！

　　片刻后，他们把房间都打扫干净了，素蝶一人呆在房里暗自神伤，而父子两人却坐在院子里商量着接下来他们应该去往何处。

　　“有没有想好到底要去哪里？是回苗疆，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居住下来。”以他的猜想苏慕卿应该不会回苗疆，因为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沉默一下，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是想带小蝶一起离开，但是我想她是不愿意离开的，因为杨承靖就在那座城里面，虽然她现在人在这里，但是心却在杨承靖那。”

　　“傻孩子，你们都是群傻孩子啊。”

　　“义父，当那天我带小蝶离开的时候，他跳下马车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或许我们一直都在欺骗对方，或许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因为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才是小蝶的选择。”

　　阿硌祺明白如今素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而苏慕卿内心的痛不会比别人少：“可是你还是爱她不是吗？你为她改变了那么多，为了她从遥远的苗疆来到这里，真是造化弄人，一切真是阴错阳差啊。”

　　“其实我跟义父都知道，小蝶早就喜欢杨承靖了，只是人都是自私了，都希望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当初我推开小蝶，我却没发现，是我让他们越走越进。”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