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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初创救世会

寇无泪救世传说

原来孔大真以佥都御使巡抚陕西,闻听有泯一道在当地作怪,欲兴兵剿灭。谁想,被潘真人抢先下手,尽杀孔亲随,以道中弟子女扮男装代替。又软禁孔一家老小百余口,作为人质,以此相挟,逼迫其听命就范。

孔大真欲生不能、求死不成之际,不料无泪等人忽至,一掌将潘真人打出中土,其党鸟散。孔大真及一家老小又将获得自由,您说他能不感激、能不道谢吗?

当下,孔中丞盛邀一行五人府中做客。大摆筵宴,以表谢忱。酒席宴中,无泪等问及泯一道详情,坐中有一幕僚胡生,言及甚祥:

“泯一道对大道唯一的碎坏,就是不承认‘吾道以一贯之’之理,而认为凡物皆有道,凡径皆通道,心与道合,做任何事都是得道的法门。而所谓一也,其实是不真的邪识,是阻碍修道者得道的业障。为能尽早得道,修道者必须打碎这个唯一,使其融入万物。而如何打碎这个一呢,最直简的方法就是夺人魂魄。魂魄灭而万念死,万念死则一切空,一切成空方能相容万物,或真或幻,但终无法再归入一也。”

无泪听了感觉高深莫测,实在弄不明白,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本侠大为不解的是,老怪为何只收女弟子,难道是为满足不耻淫欲?还有,老怪为何要派其弟子党羽,往扶风市上侵扰过客,而不侵扰住户呢?”

胡生道:“据小生所查,潘真人只收女弟子,绝非满足淫念,而是为炼一门邪术。此术就唤乾坤剑,是最上一乘无形杀气。据说此剑一成,可顿开宏宇天门,升不生不死天。但炼乾坤剑,却必须红铅来铸,而红铅所由则是取自处子月血,这就是他只收女弟子的缘由。至于他道中人侵扰扶风过客一事,小生想许是他欲扩张道场,故尔先遣弟子去惑乱民心,之后弘法降妖,笼络民意顺归其道的阴险计谋吧。”

听他一言,大家不觉都相随点头。正这时,军健回报,说是有大批江湖客拥聚府门前,吵吵嚷嚷地说非要一见寇大侠不可。

无泪等人不知所为何由,待与孔大真一行来至府门阶上时,门前所聚众江湖人,大约百十来号,一发齐刷刷单膝打跪,双手抱拳,男女老幼齐声说道:“我等俱是江湖小门小派,受泯一道奴役欺压日久。今番幸得救世大侠力败顽凶,毁坛灭教,使我等终于摆脱其暴,重见天日。感激之余,特地相约一发投在大侠门下,以効犬马之劳,还望大侠不以我派渺如草芥之微,而拒之门外。”

无泪道:“哎呀,诸位英雄,小小无泪初出江湖,声名不显,又岂敢小觑了诸位呢?只是,只是我几人为救世而来,也没什么门派,实在不知该如何收下诸位,再说也怕辱没各派名声。”

有人道:“与寇大侠为伍,我等心甘情愿,刀山火海尚且不怕,又何惧什么虚假名声?”又有人道:“大侠有救世之心,可谓再兴武林之望,我等追随大侠,必会光宗耀祖!”

一旁的孔中丞向前拱手道:“下官这里倒有一言说与大侠:既然诸位英雄死心塌地也要追随大侠左右,大侠何不因之而创立自己的门派,一可聚拢群雄,收服人心;二可播扬声名,立足江湖。”

终终等人听了连连说好,又几番催促,无泪终始下定决心,道:“好,既然诸位英雄不嫌寇某,那我又怎忍与你等相弃?只是创派实属大事,须你我仔细商议讨论方可。不如咱们今日就开个群雄大会,共商救世大业,诸位意下如何?”

大家伙一片欢呼雀跃,纷纷响应。孔中丞慷慨献出府宅一所宽大别院,以作聚会场所。经过整夜商讨,终于议定这个新创的门派就叫做救世会。顾名思义,其会宗旨,亦是替天行道,拯救苍生。总舵自然由无泪但当,其下设两个分舵,由陆终终和许斯斯主领,每一分舵下又各设四个堂主,分别由诸派中几位原掌门出任。马盘桓继续做总舵座前专使,负责传达各项总舵使命。

分来派去,所有权位眼见轮空,一旁可急坏了兰兰,三两步跑到无泪身旁叫道:“那我呢?!”

“你?”无泪不屑笑道,“区区一个女流,缝缝补补、浆浆洗洗,也够你忙活的,跑这添什么乱!”

兰兰怒道:“我河西兰兰,可是你寇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堂堂正正娶过门的媳妇。到最后,你飞黄腾达,我倒成洗衣服的老妈子了?!”

无泪道:“洗衣烧饭,乃妇道人家本行。你若不愿干这些,那呆在本会也没什么意义,我即可差人送你转回家去。再说,依终终分舵献策,为使本会总舵人气更旺,关于本舵已然婚娶之事,只好暂不外传,以免影响大批少女崇拜者对本会的支持信念。”

兰兰闻言,一时咬牙切齿,真恨不能上去咬他几口,方可解心头怨气。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不声不响蹓跶进一位,到得无泪面前,立刻作揖施礼。无泪打眼观瞧,不由说道:“咦,这不是鬼塚山前,无名小村中卖假药的王二吗?是哪股邪风把你又给吹到这儿来了?”

王二赶忙递上名刺,一头说道:“多蒙大侠前次教诲,使王二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现小的已投在品梅馆门下,务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小的此次专程拜访大侠,一是贺喜大侠救世大业将成,二是奉我馆主之命,特来与总舵主洽谈协商,可否将救世会英雄业绩尽付鄙馆,延请江南八大生花妙笔,述于笔端、锲为梓版、刊印成册、广为流传如何?”

无泪闻言,不觉喜上眉梢,道:“依你之意,我无泪所为,就将白纸黑字,市井流传,让天下人尽知了?好倒是好,只不过……”无泪本意想谦逊客套一回,孰料那王二却误解错了,以为他担心品梅馆名声不够响亮呢,又怕丢了这宗买卖,赶忙伸手从肩上褡裢里摸出几本锦装图册,捧献于无泪面前道:

“总舵主,关于我品梅馆声誉,您老尽管放心。您瞧这几本图册,一本是《元宫演牒儿图》,一本是周东邨工笔《庄生秘戏图》,还有一本是今年市面上最火热、最抢手的《春秋大梦鸳鸯谱》。这几本图册,天下无人不晓、尽人皆知,甚至远销朝鲜、日本,赞誉响彻海外。三本图册均为鄙馆佳作,总舵主由此对我馆实力也该放心了吧?”

兰兰接过一本,信手翻了几页,不由羞得两颊绯红,一把摔在地上,大声斥道:“如此龌龊肮脏之物,竟拿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你这诲淫诲盗的无耻恶徒,还不从这里滚出去!”

无泪却大不以为然,道:“乡下娘儿没见过什么世面,懂什么?这哪里是诲淫诲盗之物,分明是为那未经世事、不谙人道的新婚男女,做春闱挈领指南,以免他们懵懂误事、良宵虚度。”

兰兰道:“不管怎样,有这等人站在眼前,总觉得恶心!”

两口子正自争论,门外不防又闯进来一位。这人身材高大魁梧,面相十分丑恶凶残,走到大厅中央,也不通名,更不施礼,而是用一双豺狼兽眼上上下下将无泪等人打量了一番。

无泪正欲发问,来人却变戏法似地,从腰下变出一展怪里怪气的蓝布小旗,往空一挥,厉声喝道:“武林盟盟主铁狼专使驾临,救世会弟子还不跪下听命!”

这席话直说的大家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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