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夫人（六十八）

缇兰闻言紧蹙双眉，艰难爬起，想问个究竟，此刻的霁高高在上，俨然一副蛇蝎美人的模样。

　　地上二人跪行至霁的脚前，伸开双臂阻拦，留着泪道：“敦容妃好狠的心，亏殿下待你如此好！”

　　霁垂眸，让人看不出喜怒，“缇兰，你也这么想吗？”

　　两人都出奇的平静，缇兰说不出话，只是摇头，她信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相信之前的好都是真的。

　　缬罗花被霁缓缓剥下，摊在手心，风自门窗灌入，吹动面纱，花瓣落到缇兰脸上，更显无力之感。

　　“来人，将她们带出去。”

　　地上的二人开始求饶，却也无济于事，只见霁一记手刀将缇兰打晕，又服喂下不知是什么的药丸。

　　在霁的怀中，缇兰的意识开始模糊，衣袖被抓紧，似在承受极大的苦楚，又好似不甘，“这宫城有我一人足矣，无须你作陪，愿你以后再无噩梦和不宁……”

　　缇兰笑了，也解脱了，再没有了身份的束缚。

　　在之后，霁离开了，两个婢女来确定缇兰是否无恙时，却发现其已没了气息，悲凉在充斥在愈安宫。

　　太阳照常升起，东御马场内，帝旭和众大臣陆续到来，季昶对此毫无关注，全程兴致乏乏，褚琳琅却突然现身马场。

　　帝旭带着笑意看向方鉴明，话中多有调侃，暗示他魅力颇大，竟能让自家皇妹为他魂牵梦绕。

　　方鉴明不置可否，轻飘飘一句询问敦容妃的话，便让帝旭瞬间变了脸，望向马场入口处，暗想道：她会来吧？

　　过了小半会儿，霁总算出现在了远处，像是无事发生一般，余光扫过在马厩处值守的方海市，有了一抹笑意。

　　帝旭起身相迎，笑得合不拢嘴，这些落入到旁人眼中，惹人艳羡。

　　方海市今日匆忙与方卓英调换岗位，为的就是赶来马场一探帝姬的真假。

　　鄢陵帝姬酷爱牡丹，她先前却只闻到了芰荷香，这不排除沾染以及其他可能，所以不能盖棺定论。

　　再是几番调查，发现帝姬不仅痴绝牡丹，也喜好马术，幼年因骑马坠落导致受伤，左手臂处留下深长疤痕。

　　移去目光，随霁走近，褚琳琅撑起笑容，却是不太自然，“帝姬也在啊。”霁上下打量，又道：“这身衣服很衬托帝姬。”

　　帝旭牵过霁，笑得意味深长，褚琳琅尴尬地点头回应，又重新换上仰慕之情望去方鉴明，令方海市好一阵吃味。

　　“不如清海公与牡丹一同下场挑选良马吧。”季昶附和，方鉴明只好答应，态度自始至终的冷淡。

　　“陛下是有意撮合二人？”

　　帝旭点头，笑道：“不般配吗？牡丹与鉴明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啊。”

　　霁不置可否，目光变得幽远。

　　不知怎的，褚琳琅所骑的马匹突然失控，眼见着要从马背上坠落，众人皆是大惊，方海市赶紧追去相救，尚未留意到她故意踩空脚蹬，造成失足坠马的假象。

　　幸好及时，才不至于有太大的损伤，褚琳琅却也不小心露出了手臂的疤痕，身份暂且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