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血脉觉醒，卡米拉与艾琳的决裂

1967年7月13日晚，这本应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静的夏日夜晚。微风，蝉鸣，明月高悬。被清浅的月辉笼罩的蜘蛛尾巷，也显得不那么破败肮脏了。

可蜘蛛尾巷18号却并不平静。七岁的梦娜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已变得猩红一片。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双脚不停地在鱼缸底部挣扎似的扭动着。丝丝缕缕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向外渗流。透过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水面，可以看到女孩的脚腕处已经开始长出光滑却尖利的鳞片。卡米拉不停地在浴缸周围布满了防护魔咒，施放完最后一个静音咒时，就看到梦娜的嘴巴不能控制般地张大了，发出无声地尖叫。女孩的脖子里也有什么要顶破她细嫩的喉咙似的东西出现了。卡米拉急急地清空浴缸里的血水，将浴缸变形成为一个巨大的池子，源源不断的清水注满了池子，卡米拉狠狠心，将梦娜的头按进了水的深处。

那是…死亡的感觉。梦娜想起了当她还是那个受尽欺凌的“怪物”的时候的那次自杀。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铺天盖地的冰冷水波朝她席卷而来。她只能像条濒临死亡的鱼类一样张大了嘴，无助地吐出一串串破碎的气泡。

不知过了多久，梦娜从水中漂浮了起来。“我竟然没有死么。”她这样想到。但不等她再多想些别的，就有人扶住了她的头，想要撬开她的嘴巴。

虚弱地半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卡米拉。是母亲啊，于是梦娜乖乖地张开了嘴。一股温热的但是气味非常奇怪，以至于令人难以忍受的液体，折磨过每一寸味蕾后终于滑入了喉咙。但随之而来的痛苦就像是从脚尖燃起了一把火。

她好像又被什么人推到了水底。不过这次，在水底的滋味就变得好受多了。梦娜有些昏昏沉沉地，好像在一片虚无的梦境里一样，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重要…

不…有什么重要的事好像要被忘记了似的。不能忘记…可那是什么呢。是母亲？不不，不是她。她在和那个男人离婚后就消失了。即使她付出了代价和恶魔做交易，救了我，可我已经要忘记她的样子了…是卡米拉吗？这个对所有人都如此温柔的人，也会温柔地织就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利用，算计…但只会为了她，去违反巫师法律，去冒险，去反抗家族。答案应该微微接近了。因为一片迷雾中，出现了一双深邃的黑眼睛。卡米拉和梦娜都是黑色的眼睛。可都没有像这双眼睛一样，藏着那样深切的孤独。还有隐藏的那样深，却那样浓重的绝望。那是谁呢。

“Look at me”。随着这样一声轻轻地呢喃。那双眼睛周围的浓雾散开，梦娜就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瘫倒在地上，脖颈满是鲜血的男人。他苍白着脸色。像一个没了生命的人偶。可梦娜还是看到了，那个黑发黑眸男人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梦娜来到这里的原因，不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吗？在他只存在于书本和电影的时候，她就一直仰望着那个孤高冷漠又伴随着黑暗与苦难的男人，她得活下去。她要保护他，他们所经历的一些是那样相像，只有他，才能成为她的救赎。

梦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从那片虚无中醒来。

终于，她听到了真实的，来自卡米拉的呼唤——“梦娜…醒醒！我的孩子你还好吗？”

女孩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还在水下，她能看到水波荡漾的池底，甚至可以看清池底的花纹，还有随水波轻轻晃动的，一条像极光颜色的，蓝绿渐变的鱼尾。

梦娜浮上水面，看到卡米拉如释重负松一口气的表情，还有她旁边有些呆愣的艾琳。

梦娜靠在池边，又看看水里的倒影。看到了自己变尖的耳朵，脖子两边似鳃又似鳍的尖利伸出的妖异的鳞甲，轻声反问卡米拉：“母亲，所以，我的父亲是人鱼吗？”

卡米拉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她的情绪仿佛很不稳定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努力平稳地深吸了两口气，又向艾琳要了一些灵魂稳定剂让梦娜喝下。

梦娜喝下后果然感到舒服多了，身上强烈的灼烧和撕裂感一点点地平复下来。于是她沉下水底，慢慢地引导魔力在身体里循环。卡米拉三年的悉心教导，已经让梦娜可以慢慢地控制一小部分魔力，让它们听从指令在身体内游离，循环，以用来恢复身体了。

而水面之上，卡米拉和艾琳面对面举起了魔杖。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的女儿是海妖的后代。”艾琳的脸紧绷着，眼神冷漠。

“这只能是个秘密，我想除了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没有人能够知道。艾琳，把魔杖放下吧，那个人鱼欺骗了我。我和梦娜都是受害者，我不想和你动手。”

“可你之前居然让一只未觉醒的海妖和我的儿子朝夕相处！”艾琳的魔杖依旧没有放下。

“我的梦娜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优秀的女巫！你怎么能用'只'来形容她！现在知道关心和保护你的小儿子了？之前他被一个麻瓜虐待的满身是伤的时候你除了做一锅淤伤药膏之外还做了什么？这三年我和梦娜一点都没有伤害你们，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让你重新捡起魔杖，不是为了让你用它来指着我的！艾琳普林斯斯内普。”卡米拉终于撕开了柔软的外表，像一条毒蛇，伸出了锋利的毒牙与冰冷的蛇信。

“是吗？卡米拉塞尔温。至少我在知道你的女儿是个半海妖的时候还给了她灵魂稳定剂和魔力补充剂，否则，今天你和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想吧，可能你会被你亲生女儿的鳞片切成一堆碎肉，然后她在生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不是灵魂分离痛不欲生地死去，就是没有觉醒成功而变成一个半人半妖又没有魔力的怪物。”艾琳也不甘示弱，而她的话，也成功地让卡米拉脸色惨白，连握着魔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好吧，我们扯平了。我会和你签订一个魔法契约，你保守我们的秘密，而我们，就此消失。即使梦娜去上了霍格沃茨，也会乔装打扮，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卡米拉将魔杖下移，不再指着艾琳的头部。

“成交。”艾琳也将魔杖降到与卡米拉相同的高度，两个人低声吟唱着咒语，魔杖以同样的动作及频率在空气中挥动。

片刻，两人面前的空气就翻涌着闪现金光，慢慢变成金色的细线，串联成两人商量好的契约内容。两人分别在自己面前的契约下签上了名字——卡米拉塞尔温/艾琳普林斯斯内普。接着契约交换，分别没入了两人持魔杖的那只手中。

艾琳默默地又放下几瓶药剂，一言不发地走了。听到艾琳关门的一声轻响，卡米拉才缓缓地滑坐在池边。如果艾琳能再仔细看看的话，她会发现卡米拉鬓角和鼻尖的冷汗——卡米拉在契约上动了手脚，她的名字是不完整的，因为她没有和那人鱼结婚，所以姓名中没有夫家的姓。而梦娜觉醒之后是要被带到爱琴海的。如果梦娜得到了承认，她和卡米拉就会被冠上新的姓，契约束缚她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小。

爱琴海，对。她要带着梦娜去那里找那条人鱼，他才是始作俑者，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于是，当一无所知的梦娜从水底漂浮起来时，卡米拉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艾琳留下了一些魔药已经回去了。而梦娜的身份是一个秘密，纯血巫师是不太看得起魔法生物的，即使海妖是半神半妖。所以她们只能先去爱琴海寻找梦娜的父亲，帮助梦娜适应半海妖血脉，并且让梦娜学会在海妖与人类的状态下切换，以便11岁可以正常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

卡米拉做了一个充满水的大泡泡，将梦娜放了进去，然后给了她一个储物袋——“去收拾你的东西吧，我们连夜就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卡米拉严肃地说到。

虽然对西弗勒斯很不舍，觉得这么突然连告别都没有地消失，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梦娜还是答应了卡米拉。总会再见的，四年以后，我们会在霍格沃茨再见的。梦娜这样想着，操纵泡泡漂浮着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带走了所有西弗勒斯送给她的东西，包括生日那天玩数独游戏赠送的小熊。想了想，梦娜又漂浮起纸笔，慢慢写到：“西弗勒斯，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有些事情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我们一定会在霍格沃茨…”还没有写完，就听到卡米拉上楼的声音，于是她抓紧把那张字条撕下来塞进了装着门钥匙纽扣的玻璃瓶里。将玻璃瓶扔到了拉着帷幔的床上。

（在希腊神话里只有男性的人鱼才属于是海神的孩子，而女性人鱼只是海妖的一种并不属于神属性。所以梦娜是一只半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