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一场闹剧,颇有些牵扯精力,以致月上中天,同室二人(鬼)俱未起身。
楚书“哈……”
楚书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左右蠕动几下,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来。
习惯性的拍了两下身边背对着他的人:
楚书“老楚,起床了,我要去做饭,你想吃什么赶紧……哈……说……哈……”
一连串的呵欠似乎将记忆都顺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楚书竟忘了个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往常般征询着楚毅廷的意见。
楚毅廷却好像睡得很熟,一点反应都欠奉。
楚书也没在意,扯住他的被子摇动几下:
楚书“老楚,起来了,月亮照到屁股啦,快起来呀!”
依然没有动静。
楚书“老楚,你再不起可没有晚饭咯,起啦起来啦!”
楚书“不理我?”
楚书“不理我我可要生气啦,我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不管怎么折腾,楚毅廷就是不醒,楚书这下觉出不对了,忽悠一下翻到楚毅廷的正面。
室内的黑暗挡不住他的视线,只见楚毅廷面色苍白,和他有的一拼;嘴唇干裂,上面有些细细的血口;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在面色的映衬下,像极了灵堂上的纸人。
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楚毅廷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了漩涡。
楚毅廷的这幅样子令楚书心惊:这是病了吗?
他伸手抚上楚毅廷的额头,好像温度比平常高,像烙铁般灼的他难受:是真病了呀!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呢?(某月:你说呢?还不是你这鬼东西害得!)
楚书又试着叫了半天,楚毅廷还是没有反应。他一下子就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哦,对了,吃药!药……药……哪有药啊?
上次整理物品的时候貌似是见到过几包草药的,他当时没太注意,猛然间竟想不起来放在哪了。
楚书敲着自己的脑袋冥思苦想,好像、大概、可能是放到厨房去了。
他拔腿就想蹿进厨房去找找看。迈了两步又赶忙停住,心下暗呼好悬,差点忘了绑定距离这回事。
刚想扛起老楚一起过去,又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草药,根本不知道该服用什么。况且,他也不会煎药啊!
左不是右不得,急得他团团转,直把自个儿转成了拉磨的驴:这不是要了鬼命了吗?
要命?
那,老楚不会就这样死掉吧?
呸呸呸,乌鸦嘴!
楚书抬手在自个儿嘴上拍了几巴掌。
想到死,楚书害怕了。他内里丝毫不想让他死,至于为何不想,急切下并未来得及细思。
楚书扑到楚毅廷的身上,一边摇晃一边疾声痛呼:
楚书“老楚,你不能死啊,死了就不能吃好吃的,就不能看美女,你的金银珠宝也都归别人了……
楚书“你听到了吗?老楚,你真的不能死啊,你死了谁陪我玩儿啊?”
此刻,楚书真的好想哭,想用眼泪驱走他的慌乱。然而无力落泪的他,只是干嚎了许久,终是得不到半丝安抚。
他又试着将手放上楚毅廷的额头:嘶,好烫!
手上传来的温度实在是令他难过。
本欲缩回的手动了动,却又放了回去,连带着另外的一只。他忽然想起冷敷是可以降温的,而他不正是冷敷的最佳工具吗?
楚毅廷身上的温度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齐向楚书袭来,他现在更想哭了,好难受啊!他瘪瘪嘴,对着昏睡中的楚毅廷抱怨道:
楚书“老楚啊,你赶紧醒吧,晚了,我就要被烤熟了,烤小鬼不好吃的。”
时间缓慢的挪动着他迟钝的脚步,悠悠闲闲的走着,全不顾惜仿佛受刑一般的魂灵。
楚书现在很痛苦,他觉得自己的魂体会在下一刻燃烧起来,然后在熊熊的火焰中化作飞灰,被一阵风吹化在茫茫的天地,就像他的肉体一样。
稍早他有力气移开手掌时,总是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老楚就要醒了,马上就醒了。现在他连鼓励都省了,手好像已经长在了楚毅廷的额上,根本无力分开了。
楚书艰难的咧咧嘴,扯出个笑容,嘟囔道:
楚书“老楚,我……我这么卖力……卖力的救你,你要再……再不醒,我可要……按……按秒……收费喽……”